他們對她的愛似乎都那般熾烈,熾烈到無法分開。

她的心卻隻能左右搖擺,無法定形在一人身上。

若問,她曾經愛過的和現在依然愛著的是誰,她會認為是蕭墨離,隻是,真正對她好的,隻有樓紀章。

不要求她的回報,隻是專一地對她好,這樣的男人,即使不愛,也不能放棄。

嘴角苦笑著,終究紅色的披風還是離開了她的身子,迎接她的是滿滿跪了一地的大臣們,在最前麵,紮眼的是那個一直與她做對的女人——安之。

她的眼實實地盯在了自己身上,從裏麵射出了無數的針刺,揚揚撒撒地射向她,真要將她射出個千瘡百孔。

如果有真的劍,她相信,安之也一定會義無反顧地射過來的。

她已經得到了皇後的位置,也有了蕭墨離的愛,還需要什麼?

心,再次發痛,她當然不能忘記安之曾經講過的話,她和蕭墨離才是真正恩愛的夫妻,她幫著他打下了天下,這後位,是他們早就內定好的。

而她,不過是他蕭墨離利用的對像。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就此放手,讓她消散於江河湖海之間,再也不要出現在這裏。

而蕭墨離偏偏要千裏尋她,還要把她帶回到這金籠般的皇宮來。

安之看到蕭墨離到來,領著一幹妃子盈盈下拜,清脆的清一色女聲傳來:“恭迎聖上歸來。”

蕭墨離輕風般點點頭,血汗馬越地一幹人等,隻有安之如火的目光狠狠地射在身後,早已用眼光將她冷鳶殺死了千百次。

冷鳶閉閉眼,淡然地越過所有目光,她知道,這些目光裏沒有一束是對她帶有欣賞甚至是接受的。

全天下,除了蕭墨離,還有誰認可她的存在?

前方,是宏偉的皇宮,她,又將在這裏囚禁自己多久?

這熟悉的地方有著不熟悉的氣息,她終覺得自己就是山間野鳥,根本入不了這樣精致的牢籠。

“下來吧。”身後的熱度消失,蕭墨離下了馬,伸手過來。

她本欲自己下馬,但轉眼看到了身後一直不離不棄跟緊了的當今皇後——安之。

“蕭墨離和我心心相惜,我們一起打下天下,他說過,這皇後的位置隻能是我,這天下之愛,也隻能給我。”

天下之愛隻能給她卻為何還要帶自己回來?

迎接著她敵意十足的目光,冷鳶伸出了自己的手與蕭墨離緊握在一起,足以刺痛安之的眼睛。

刻意對蕭墨離綻然一笑,是笑給安之看的。

你不是說天下之愛全歸你嗎?既然如此,且讓你去妒吧,蕭墨離,早已不屬於自己卻還可以用來當作武器。

這是何等的快事。

蕭墨離稍一用力將她扶下了馬,摟著她直接往裏走。

身後大臣們的眼裏何等光芒他哪能不知,隻是,他要哪個女人,是他的事,這,與這幹人等完全沒有關係!

走向金鑾寶殿,金碧輝煌熠熠生輝的金磚碧瓦是外麵任何一個地方都無法匹及的,就連樓紀章的居所都不能企及。

冷鳶心裏沒有半絲激動,回到這裏就回到了爭鬥的中心,誰生誰死,不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法知曉。

但可以知曉的是,所有的人進入這裏就如同進入油鍋,必須在裏麵經過煎炸烹炒,最後老練者可以求生,其它的隻能求生。

九死一生之地,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想進入。

回首,身後如刀目光的安之身後跟著的是眾多嬪妃,那些女人們何嚐不是飛蛾撲火,有死無回?

說了獨愛她一個,最後除卻可以以江山相分的安之,還有這麼多的嬪妃。終究不如樓紀章,自始至終隻有她一個,就算他們沒有成親,沒有真正地在一起。

這樣說來,樓紀章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

“朕累了,你等都散去吧,有何事等到明日上朝再說。”

蕭墨離揮了揮手,讓冷鳶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權傾天下,什麼叫做一呼百應,什麼叫做至高無上。

她垂下眼眸,被蕭墨離安排在離自己最近處坐下,安之沒有走,一任嬪妃也沒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