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法家“法”之毒的方法,是現代法製建設,其中關鍵不是建立多少具體的法,而是確立“法的精神”。現代法製中的法,不是當權者意誌的專斷,而應當是人民意誌的體現。當我們的法成為民意的體現後,法就不再是束縛人的鐐銬,而成為了規範人的交通燈,保護人的斑馬線。
破法家“術”之毒的方法,是“真誠”的文化建設。所有術的背後都是欺騙,而騙人者也被人騙,中國人“詐偽不誠”的惡習也就是從這裏起始的。而更誠實,也就有了人與人之間更多的信任,而有更美好的文化。增進新聞自由,也許就是這方麵可以首先去做的事情。
破法家“勢”之毒的方法,就是現代民主建設,是樹立人與人平等的意識形態。
當然,破法家所有毒素的關鍵,在於心理建設,在於讓人們得到愛、懂得愛,讓人們都懂得人性的尊嚴,也知道如何保衛自己的尊嚴,讓人們有安全感有自信和對人的信任。當人們心中有愛,有尊嚴,有信仰之後,法家的那些陰霾必將散去,如薄霧飄散在風中。
那時,法家所遺留的唯一有價值的東西,也許隻是一些具體的管理技巧,清洗掉這些技巧中所含有的病態價值觀之毒後,也許這些方法對我們還有一些用處。——就像一個被收服的妖怪,也可以為菩薩的山林去做一些打雜的工作一樣。
諸子百家是一座礦山
相信進步的人,以為古代的東西當然是過時的,因而往往是無用的。某些方麵確實如此,比如在自然科學發展突飛猛進的今天,如果試圖用古代的有關知識與之抗衡,在多數領域都必然會如同螳臂當車。但是,如果在人文領域比較古今,就未必會得到同樣的結論了。在人文知識上,古代知識未必過時,而現代人對人性的理解也未必就更加深刻。
諸子百家的思想,也並非完全過時,有些方麵至今依舊有價值。我們可以把這些傳統思想體係看作是礦山,礦山中並沒有現成的鋼錠或者鋁錠,但是,那裏麵有礦石,隻要我們善於發現和冶煉,我們就可以在這礦山中得到資源和財富。
一、墨家是信仰精神的金礦
墨家思想的基石,是“兼愛”兩字,因為“兼相愛”,所以才有“交相利”(好像我們現在說的“雙贏”,但是“贏/輸”這樣的概念本身還是競爭語言,不屬於墨家);因為兼相愛,所以“非攻”(好像今天所說的和平主義,不過,墨家是讚同防禦性的戰爭的);因為兼相愛,所以要“節用”,避免自己的浪費導致資源不足和人際爭奪……
兼愛,不是親人之間的愛,是所有人之間的愛,是一種比血緣更博大的愛。
為了讓我們相信這種愛的正當性,墨家提出“天”和“鬼”讓我們相愛。這個方式類似西方人所說的,“上帝就是愛,上帝讓我們相愛”。墨家是諸子百家中,最具超現實信仰精神的一家,但是墨家所信仰的,與其說是天神,不如說就是“愛”本身。
因為有信仰,墨家做任何事情都有愛心融化其中。墨家是最好的工匠,這不僅是因為他們有技術,更是因為他們有愛心。墨家中有武林高手,是因為他們有心願要保衛自己愛的人們。
也許正是因為墨家精神最純潔而偉大,所以也就格外不能被秦始皇等法家人物所容。韓非子恨恨地說,“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這些犯禁的俠士,最多的就是墨家的傳人。
墨家是信仰精神的金礦,繼承和發揚墨家的精神,可以把中國人從庸庸碌碌的凡俗生活中超拔出來,帶我們的靈魂到那光輝燦爛的天空,讓愛的金色陽光照亮掙紮在痛苦泥潭中的人們,讓大地上開滿鮮花。
我希望自己能夠看到這一天。
二、陰陽五行家的五色石
陰陽五行家的創始人鄒衍是從儒家中分出的,陰陽的思想也和儒家對《易經》的研究有關。不過,如果我們遠觀陰陽觀念的起始,那要遠遠早於孔子研究《易經》之前,《漢書·藝文誌》認為,陰陽家是源於遠古負責研究天象的官員。五行的思想,也是在更古老的《尚書》中就已經出現。
對天象的觀察和對天文的研究,是各個古老民族都十分重視的事情。歐洲的自然科學,就是從天文學研究開始的,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最早也是在星球的運動中去驗證的。從中國的天象觀察和天文學中,引申出的不是自然科學,而是陰陽五行思想。陰陽五行思想當然不是科學,但是它和科學一樣,都是一種用於理解和預測事物發展變化的理論體係。
陰陽五行家的認識方式,反映了中國式認識活動的特點,那不是和西方一樣的邏輯精密而概念界限分明的思維,而是一種看似模糊的但卻更為辯證的思維模式。陰陽五行可以看作是一種模糊數學的符號,可以用來進行運算。
陰陽五行家的思想和醫結合,成為了中醫的理論基礎。陰陽在中醫中,可以反映人身體的兩種不同的機能,而五行更直接對應五髒,用來運算五髒之間的相互影響規律。
以董仲舒為代表,後來陰陽五行家和儒結合,從中出現了所謂的讖緯,這是一種預測學,可以用來預測未來的政治人事的變化。陰陽五行化的儒家,認為人事和自然現象都屬於陰陽五行的變化,所以可以交互感應。因此,我們可以從自然界的陰陽失衡中,了解到人事上的陰陽失衡。例如,朝廷上如果後妃當權,就會感應而造成陰盛陽衰,這樣就可以引起母雞打鳴公雞下蛋等異常的自然現象。
陰陽五行家和道家結合,成為道教。而中國的種種方術性質的活動,占卜風水、驅邪等,無不以陰陽五行為其基石。
獨立的陰陽五行家,在漢末已經消亡,魏晉之後更是完全不複存在。而陰陽五行的思想,卻存在於中國文化中,直到今天依舊影響廣泛。
在科學昌明的今天,乍看起來,陰陽五行這樣一種體係似乎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因為,它所應用的範圍和科學有一定的重合,而科學已經如此成功,我們不再需要一個不夠成功的體係。我們如果希望知道明天的天氣,與其找一個熟悉陰陽五行的人去算算陰晴,不如看看氣象台用科學手段作的預報,後者雖然也時常會有不準確,但是準確度卻比算命先生的平均水平不知高了多少倍。我們選擇一個蓋房子的地方,也可以用科學手段測量這個地方的電磁場、日照、噪音等指標,確定它是否適合人居,似乎也比風水更能令人信服。
但是,陰陽五行學說卻未必會因此消亡,在我看來,陰陽五行學說這樣的特殊認知方式中,還可以引出某種新的東西,也許它會滋生一種新的科學,我們不知道這是否會發生。這塊五色石,究竟是寶貴的礦石,還是一塊沒有多少價值的花花石頭,我們還要等等才能知道。
三、雜礦:名家、農家、兵家和縱橫家
名家主要以辯論見長,是中國文化中對類似西方的邏輯最熟悉的人。但是在中國文化中並未得到發展,在兩個大師惠施、公孫龍之後,並無出色的傳人。在當代看來,他們所做的事情,西方文化中已經做了而且已經做得非常好了,我尚未發現名家流傳下來的思想中,蘊涵著西方哲學所沒有的潛在的東西。所以,我個人以為中國名家不需要發展,我們隻需要引進西方的邏輯學和哲學作為替代就可以了。
先秦所謂的“農家”,並不是指那些種地的農民,不是我們現在說“農家樂”的農民家庭,而是一個重視農耕的學派。代表人物是許行,提倡“賢者與民並耕而食”和“市賈不二”,也就是提倡人人都參加農業勞動、物物等量交換。這一派的思想流傳不廣、影響也不大,很快失傳後,現在已經沒有留存下的文獻,因此,也談不上怎麼去繼承了。
兵家在中國發展很好,這是文化的幸事,但是剛好說明了中國人的不幸,說明中國戰爭頻繁,所以中國的聰明人有足夠的機會去學習軍事。
如果我們比較中國軍事史和西方軍事史,可以明顯看出中國人用兵之神妙,在全世界都是領先的。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例,在中國比比皆是。而中國兵家之所以能夠有這樣卓異的成就,主要是兵家善於運用道家的辯證性思維。
作為一種實用軍事學,中國兵家的經典還是有相當的價值的。
縱橫家是古代的政客,所謂縱橫之術也就是政治權術,和兵家一樣,在實用層麵也有價值,但是在文化建設上,卻談不上有多大的價值。曆史上的縱橫家們並沒有多少文化理想,不過是運用縱橫之術混個金飯碗吃飯而已。
當佛來到中國後
如果我們比較一下早期佛教造像和後來的佛教造像,會發現一個非常有趣的區別:早期佛教造像中,不論是佛、菩薩還是羅漢,一概都是深眼窩高鼻梁甚至卷發,一眼就看出不是中國人;而後來的造像中,佛和菩薩們逐漸地越來越像中國人的樣子了,看看我們的觀世音菩薩,完全是一個慈祥的中國女性的相貌。
如果我們把這也看作一個象征,那麼它的象征意義是,在一段時間之後,佛教對中國來說,已經不再是“外來文化”,它成為了本土文化;佛已經不再是外國人,它在中國人心目中已經獲得了中國國籍。
佛教,是中國最成功地引進和吸收了的一種外來文化。
一、佛教和道家的融合
佛教進入中國時,中國本土和它最接近的思想體係就是道家思想。比如,佛教推崇的境界是破除執著,而如果我們去看莊子“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的辨證論述,你幾乎會以為莊子是個佛教徒,因為他所做的正是在破除執著。
再比如,佛家的“空”和道家的“無”也是很相似的,空並非一無所有,而是一種“無遮無礙”的狀態;而“無”也是一種自由自在的狀態。
佛家要破除一般的知識,而彰顯大智慧,大智慧不是通過知識學習而得到的,相反獲得大智慧的操作方法之一是禪定,也就是通過專注而減少以至於不再有念頭,大智慧自然會發生。而道家也同樣有類似禪定的“玄覽”,道家所說“為學者日益,為道者日減,減而又減,以至於無”,聽起來頗像對禪定方法的注解。
因為佛道之間的相似,甚至會有一些傳說,說這兩者之間是有關係的。比如佛教中有種說法,說老子是佛的一個弟子,來到中國;而道家則說老子騎青牛出關後,不是到了別處,而是到了印度,他實際上就是佛本人。這些傳說在曆史上真實發生的可靠性當然不會大於零,但是在精神層麵作為一個象征去看,則並非一派胡言,因為佛道之間的確有著精神的一致性和聯係。
當然,佛教和道家還是有不同的。比如,佛教的目標是達到涅槃境界,完全超越人世;而道家卻並無這樣的追求,而樂於遊戲於人間。佛教更主動地度化世人,而道家則更為順其自然。佛教更是出世間的,而道家遊戲人生則無所謂出世入世。
從具體形式上,佛教有正式的儀軌,而佛教剛進入時,道家並無正式的團體和儀軌,至於道教的儀軌,那還是後來學著佛教而創立的。
不論如何,佛教和道家並無本質衝突,因此很快就相互影響並且開始融合。而這個融合的最大的成果,就是中國化的佛教支派——禪宗。
禪宗的直係來源當然是佛教而不是道家,達摩祖師也並沒有學習實踐過道家,但是,禪宗成為現在的這個樣子,卻和中國人具有道家基礎有莫大的關係。佛教支派很多,但是在中國禪宗最為興盛,就是因為這個支派最符合中國的土壤。唐三藏西天取經,回國後創立的法相唯識宗就沒有這樣大的影響,就是因為和中國的水土不合。
如果我們看印度佛教的經典,你會發現那往往充滿了詳細繁複的推理,使用印度的邏輯學即所謂的因明,囉哩囉嗦頗像我們心目中的唐三藏。而禪宗則完全不同,廢話少說,用最簡練的語言甚至不用語言,更多靠啟發人的頓悟,就傳達了佛家的深刻洞察。
這恰恰是因為,禪宗的這個方式很“道家”,“道可道,非常道”,道家一貫教導中國人,真正的道是不可言傳的。而佛的大道,當然也不可言傳,而同樣適合用啟發的方式,讓我們自己去頓悟。
從這個意義上看,可以說禪宗是和道家結合的佛教。禪宗是中國化的佛教,是佛教在中國結的果實。到了六祖慧能,我們可以看到禪宗已經完全“中國”了。
後來,禪宗在中國經曆了一個很昌盛的時期,造就了許多高僧,也相當程度上影響到了中國人的精神。當然,影響中不僅僅是積極影響,也有由於學佛者的一些誤區而帶來的消極影響,比如野狐禪之類。
二、佛教與儒家
佛教與儒家卻並非像和道家那樣一見如故。
因為,出世的佛教和入世的儒家,有一些很明顯的差異。儒家不能接受佛教出家修行的方法,因為儒家的自我修養的過程從來都是“在家”的,這裏說的在家不是佛教所說的不出家而已,而是確確實實要在一個家庭裏,儒家認為隻有家庭才是最適合修養自己的地方。儒家弟子要做的事情,第一是修身,第二就是齊家,以後才是治國平天下。
儒家看來,一個人拋棄了家庭,置父母對自己的期望於不顧,不擔負自己對家庭的責任去生兒育女,這是不孝的行為。這是要被譴責的,而更何談成為人生的榜樣?而且,儒家看來,佛教出家人也放棄了對社會的責任,這也是不可取的。不忠不孝,在儒家看來,這樣的宗教是不可容忍的。因此,早期儒家弟子往往對佛教采取了敵對的排斥的態度。
但是後來,隨著相互了解和相處,慢慢地佛教和儒家之間的衝突減小了,雙方也都互相有了一些影響。佛教逐漸中國化,在一些方麵向中國人的習俗靠攏了。比如,本來完全靠別人布施而生活的僧人,在中國也開始有種田的了,這樣,佛教就得到了社會的寬容——畢竟不是白吃飯了。還有一個我個人認為不好的變化,那就是在印度,僧人是不敬拜帝王的,因為僧人是佛的代表,不能屈尊敬拜區區的人間帝王。而到了中國後,逐漸地和尚們不僅敬拜帝王,而且對地位高一點的人間官員都去敬拜了。
而儒家受到佛教的影響則更為巨大。宋明理學雖說名義上是純粹的儒家,但是實際上,在宇宙觀人性論等很多方麵,受到佛教的啟發很多。——實際上他們往往是在佛教的啟發下,突然理解了一個孔子說過但是沒有明確說清楚的道理。於是他們說,我們並非學習佛教,而是闡述儒家聖人早已知道的道理。——這話當然也並非假話,但是多少還是有些不承認佛教功勞的偏心。比如在儒家人物中,王陽明受到佛教影響應該是最多的,“良知良能”和“佛性”應該是大有關係的。
三、佛教與民間
大智慧的佛教,到民間必須有一些轉變。比如,佛教是反對偶像崇拜的,但是到民間,你不可能不塑造一個佛像讓人崇拜。
佛教對中國民間的影響,主要是:確定了因果報應的觀念,和提供了作為心理寄托的偶像。
因果報應的觀念,使苦難中的人得到了安慰:即使我今生得不到幸福的生活,至少以我的善良,來世我有希望得到幸福。因果報應也足以讓人發泄憤怒,有的人窮凶極惡,我拿他沒有辦法,但是至少我知道,將來他會在地獄受苦。
因果報應的觀念,也能夠使人多多少少能多做一點善事,而在做壞事的時候也能夠稍微有一點顧忌。
佛教也為民眾提供了心理寄托。觀世音菩薩是中國人遇到困難時第一個想到去求助的對象。大肚子彌勒佛,用他那永恒的歡笑,安慰著愁苦中的中國人。而中國土產的濟公,也用一種道家式的不修邊幅的風格,到處去扶危濟困。
佛教給過於現實的中國人,帶來了超越現實的信仰,這種信仰自墨家被滅亡之後,已經不大存在於中國了。正因為佛教可以有這個作用,所以許多人也借助佛教的力量去組織政治性的團體,比如白蓮教、彌勒教等。在信仰的力量下,一向現實的中國人可以變成不現實,可以為一個理想(也許隻是幻想)而英勇獻身。
當然,我們也注意到,佛教在民間的發展並非取代儒家的地位。如果一家有個孩子要出家,大多數家庭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好事情,他們還是會覺得這多少有些不孝。接著大家就會猜測這個人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心理創傷,比如他也許是感情受挫而心灰意冷,才會“遁入空門”。
近年來,由於宗教信仰的自由,我們看到信佛教的人數也在逐漸增加,佛教,還在中國繼續發展著。
西方的不速之客
近代西方思想對中國的影響還未完全確定。
中國一開始對西方持輕視的態度,但是這個態度很快被糾正,甚至可以說徹底扭轉了。西方的堅船利炮輕易地轟開了中國的大門,也摧枯拉朽一樣摧毀了中國人內心的自負。
失敗,使中國人在西方麵前有了強烈的自卑,也使得中國人異常焦慮。
於是,我們開始了向西方學習,焦慮而自卑中的學習。結果我們未必學習到了西方的優點,也許反而更多地學習到了對方的缺點。
自卑,導致兩個極端的表現。一種表現是,盲目追隨西方,好像西方的什麼都是好的。以追隨西方的最新思潮為榮,並試圖全麵引進西方的東西,用西方來改造中國。以心理學界為例,許多學者研究的課題,取決於西方心理學家近來研究的方向,最得意的成就,也隻是自己的論文能發表於西方的雜誌。其他各個領域也無不如此,甚至連城市的草坪上鋪的草,也都是歐洲人所用的地中海區域的草種——而這種草常常並不適合中國的氣候。
另一種表現看似完全相反,但是實際卻出於很類似的自卑心理。那就是盲目的國粹主義,好像隻有中國古代的才是好的,拒絕吸收西方的東西。而對中國傳統的東西,不加鑒別地讚賞,甚至包括中國最腐朽沒落肮髒的傳統。我們的古裝電視劇中,那些津津有味地演奴才、演太監,演宮廷勾心鬥角的故事,可以看出有些電視人和觀眾還真的是樂在其中。心理學研究指出,有種心理防禦機製叫做“反向作用”,是說當我們想掩飾一種心理時,很可能會不自覺地走向反麵:不承認你恨一個人,你可能就會表現出格外愛他;不承認愛一個人,你可能就會表現出格外討厭他;同樣,當你不承認自己在外國麵前的自卑時,你可能就會表現得格外“對中國傳統自大”。因此,那些盲目的國粹主義者,也許內心同樣自卑。
隻有不自卑,我們才可能真正像魯迅先生所期望的那樣,成為“拿來主義者”,才能夠從中國傳統和西方文化中自由地選擇最優秀的成分,有機地消化吸收,並創造一種結合中西的優秀新文化。
焦慮,導致的是急躁。急於富國強兵,可能使我們對某種來自西方的思想文化製度不加深思地接受,有可能反而使我們走了更多的彎路,更延緩了中國社會改進的速度。
經過200年左右的時間,已經有不少中國人意識到了西方文化中的積極價值:民主、自由、平等、博愛等。但是如何吸收這些文化,並和我們原有的文化很好的整合,這個任務還遠遠沒有完成。
所有這些,是過去,而我們的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