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居的名字很霸氣,但在京城卻隻是一家很普通的客棧。
這個世上的客棧,多半都要取一個有寓意的名字,像什麼客似雲來,像什麼聚客來。
四海居也是如此。
張風來到四海居的時候正是這天的黃昏,夕陽晚照,秋風蕭瑟。
四海居門前的酒番飄搖,但客人卻是沒有的。
張風進去後還未開口,客棧小廝已是認出了他來。
“張大人,您來了,快請上座。”
上座在這裏除了有客套的意思外,還有請張風去二樓上麵坐的意思。
張風微微有些吃驚,愣了一愣,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上得二樓,天子號房已經備好,酒菜都已上齊,但卻沒有人。
張風正要開口詢問,那小廝忽而笑道:“張大人稍等,您的客人馬上就到。”
聽到小廝這話,張風心中有點不爽,可因為對方是柳舟,他也隻好忍著。
“好!”
說完這句好後,張風便一個人進了房間,房間裏的酒菜不錯,可他卻還是得忍著,客人沒有來,豈有他先行用餐的規矩?
隻是張風在房間等了一炷香後,柳舟還是沒有來。
張風有些惱怒,不管怎麼說,他在朝堂當中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而且現如今深受聖上寵信,柳舟就算再有本事,卻也不能這般的對他吧?
他有些生氣,可還是得選擇忍受,因為柳舟的官職比他大,因為柳舟受到的寵信比他高比他強。
官場之上,本就是如此。
“勞煩小二去問一下,客人什麼時候到?”
站在一旁的小二愣了一愣,道:“柳大人馬上就到,請您再等等。”
張風哦了一聲,雖然生氣,可還是這樣等著。
不過這次他等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一盞茶的功夫後,柳舟帶著王安走了進來。
張風看到柳舟後,連忙上前行禮:“下官給柳大人請安。”
柳舟點點頭,而後指了指座位:“請坐。”
雙方在桌位上坐下後,張風最先笑道:“柳大人是當今朝中最是風頭無二的人,下官能與柳大人一同吃飯,當真是三生有幸。”
柳舟笑了笑,道:“張大人可是聖上的新寵,應該是本官榮幸才對。”
這句話明顯有些不是味道,張風愣了一愣,不過很快又笑道:“柳大人說那裏話,下官這點寵信在柳大人這裏根本就不算什麼。”
說到這裏,不等柳舟開口,張風又問道:“不知柳大人找下官來所為何事?”、
柳舟端起一杯酒淺淺飲了一口,道:“聽說聖上要對朝中的一些官員動手,是張大人提的建議?”
張風有些吃驚,但還是連忙說道:“不過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張風說著眼珠子轉了一轉:“可是柳大人覺得有什麼不妥?”
“並無不妥,張大人的建議不錯,聖上和本官都滿意的很,隻不過本官後細思之,覺得對於有些官員的處罰過於輕了,如果可以,罷官甚至下獄更為合適。”
張風眉頭微微一凝,道:“柳大人的意思是?”
“沒什麼意思,就是說有些官員的問題很大,可是處理的卻輕了,就比如說禮部王吉王大人,這位王大人在位多年卻無一點建樹,可卻時常欺壓屬下,收受錢財,這樣的人隻是貶到地方就行了嗎?”
柳舟說著看了一眼張風,見張風臉色很差,這才又繼續說道:“本官覺得張風應該被抓起來調查,該處置就要處置,張大人覺得呢?”
張風神色很差,可卻也說不得其他,隻能連連應下。
柳舟笑了笑:“本官這裏有一份名單,皆是對這些官員的合理處置,張大人看一遍吧,如果覺得沒有什麼問題,明日早朝,還希望張大人能夠向聖上提及。”
張風有些猶豫的接過柳舟的名單,他將名單仔細看了一遍之後,不由的大是吃驚,因為柳舟對於那些官員的處置,當真是雷厲風行的,嚴重的幾乎超出了他的想象。
如果聖上真的按照這份名單處置那些官員,隻怕十五皇子顒琰非殺了他不可,因為這個名單隻要一報上去,幾乎等於斷了十五皇子顒琰的後路。
十五皇子顒琰最恨別人背叛,如果讓人知道了此事,他非得殺了自己不可。
“張大人覺得怎麼樣?”
此時的柳舟表現淡然,仿佛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張風的舉手之勞而已。
張風很猶豫,很為難。
“這……”
“怎麼,張大人覺得本官的這個名單有問題?還是覺得這些無惡不作的官員應該受到更好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