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芳齋很大，櫃台之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胭脂水粉，走進之後，香味撲鼻。
像這種胭脂水粉店，男人是很少進的，所以當柳舟和易容成男人的鐵飛花兩人走進去之後，立馬引起了眾人驚疑，甚至還有幾個婦人在那裏抿嘴偷笑。
扁素問本來正在挑選胭脂，突然發覺聚芳齋內氣氛有異，還正在奇怪，乃至看到柳舟和鐵飛花後，這才明白過來。
店裏的夥計似乎認識柳舟，見柳舟進來之後，立馬迎了上來：“柳大人，您想看點什麼？”
柳舟覺得有些尷尬，於是連忙答道：“隨便看看，你去忙吧。”
夥計很識趣的離開，而這個時候，柳舟為了擺脫尷尬，向扁素問走了來，淡然一笑：“扁姑娘在看胭脂？”
扁素問瞪了一眼柳舟，道：“沒錯，柳大人不也是來看胭脂的嗎？”
柳舟笑了笑：“本官對胭脂倒沒有什麼興趣，不過是看到扁姑娘在這裏，所以來看看，扁姑娘可有看上的？”
鐵飛花在一旁跟著，立馬猜到了柳舟跟扁素問的關係，而當她明白兩人關係的時候，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了一絲醋意，以至於想要當場離開。
可她又很清楚，自己如今是柳舟的書童，他隻能做書童該做的事情。
扁素問放下本來已經選好的胭脂，道：“沒有，我也隻是看看。”
柳舟淡然，拿起一盒胭脂看了下，又聞了聞，發現胭脂的確挺香的，隻不過柳舟知道，古代的胭脂水粉裏多半含有鉛，如果用的多且時間長的話，隨著年齡的增長，女子的臉會慢慢變黃，最終成為黃臉婆。
對於那些愛美，喜歡塗抹胭脂水粉的女人來說，這多少是有點得不償失的。
而就在柳舟拿著胭脂把玩的時候，扁素問突然開口問道：“聽說你要幫餘平縣百姓重建家園？”
柳舟點點頭：“沒錯，扁姑娘不是一向都覺得當官該當如此嗎？”
扁素問看著柳舟：“當官的確如此，隻是……隻是你已經走錯了路。”
柳舟搖搖頭：“本官倒不認同扁姑娘這話，古人言朝聞道夕死可矣，人生在世，難民會走錯路，走錯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走錯了路卻還要一直的走下去，不是嗎？”
其實，柳舟倒無心跟扁素問辯解這些，隻不過他一個男人進胭脂鋪太過尷尬，所以才跟扁素問扯開話題，以便等鐵飛花看完之後，趕緊離開。
隻是當兩人一旦聊開，便有點沒問沒了。
而扁素問似乎有點震驚於柳舟剛才所言，震驚之餘，心中又想，自己是不是應該給柳舟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畢竟這幾天柳舟的所作所為，早已讓她改觀。
可隱隱間，扁素問又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她是那種比較認死理的人，覺得柳舟貪汙了錢財，就算改了過來，那他的一生之中也是有汙點的，而扁素問卻不能接受一個有汙點的人。
潔癖，她是一個有精神潔癖的人。
扁素問已經不想再跟柳舟聊所謂的對路錯路了，她準備離開，而就在這個時候，鐵飛花突然拿起一盒胭脂道：“柳大人，這盒胭脂不錯，正好可以拿來送人。”
柳舟看了一眼，道：“既然不錯，那就買下吧，你看看還有沒有喜歡的。”
說出這句話後，柳舟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如果有比較精明的人在一旁聽的話，很有可能聽出他最後一句明顯是對鐵飛花說的。
不過幸好，整個聚芳齋都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句話的深層含義，而扁素問則微微一愣：“柳大人混的倒是可以，竟然有姑娘可送胭脂了。”
這句話扁素問本不想說的，因為說出來之後，就顯得自己太過小氣，顯得自己對柳舟還是很在意的，可不知為何，在聽到鐵飛花和柳舟剛才的對話之後，她忍不住就說出了這句話。
柳舟見扁素問如此，立馬淡笑：“扁姑娘要是喜歡，本官買來送你啊！”
“不用了，告辭！”說著，扁素問轉身離開了聚芳齋。
這個時候，鐵飛花已經挑選了幾樣胭脂水粉，然後要店裏的人給包起來，而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錢，她向柳舟投來求助的目光，柳舟淡笑，從身上拿出了幾兩銀子。
其實，像柳舟這樣的縣令，在整個餘平縣是根本不需要帶銀子的，不過柳舟是個很理智而且喜歡把任何事情都準備充足的人，出門必帶銀子，這是他的習慣。
隻是當柳舟把銀子拿出來的時候，那個店員連連搖頭：“我們老板說了，柳大人來買東西，一律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