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是要喂自己,而是要自己喝下雞湯。
不知為什麼,在鐵飛花喝下雞湯的時候,她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她在以往的生活當中,隻在小時候跟父母在一起的時候才有。
她很清楚,這種感覺跟戀愛無關,更像是家之溫暖。
在看到鐵飛花喝下雞湯之後,柳舟露出了一絲淡笑,道:“像鐵姑娘這樣的女子,真的很難讓人相信是青木堂香主的。”
“但不可否認,本姑娘就是青木堂香主。”
柳舟點點頭:“鐵姑娘一個女子混跡在男人堆中,一定很辛苦吧。”
鐵飛花看了一眼柳舟,並沒有回答柳舟的問題,這個問題,有什麼好回答的呢?她一個女人掌管青木堂幾百號兄弟,不辛苦才怪。
而且,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認可她的。
可這是她自己的苦,她自己的痛,她從來沒有對人說過,也不想對其他人說。
柳舟見鐵飛花沒有回答,於是便想再問,可這個時候,鐵飛花卻突然開口問起他來。
“你是個縣令,怎麼屋裏會有那麼多療傷藥?”
柳舟沒有料到鐵飛花會問這個問題,淡然一笑後:“那是很早以前有人留下來的,本官一直都沒有用過。”
鐵飛花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追問道:“那個人為什麼要給你留下這些東西呢?”
柳舟聳聳肩:“她是我喜歡的人,可惜後來分道揚鑣了,她是大夫,所以就給我備了這個。”
說這句話的時候,柳舟頗有些傷感,那藥箱的確是扁素問給他備的,不過如今的兩人,卻真的如同陌路。
鐵飛花看了一眼柳舟,仿佛突然間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孤寂與悲涼。
雞湯很快喝完了,柳舟將那些東西端了出去,而後去找楊成,外麵那些難民的事情,他覺得還是交給楊成更放心一點。
而就在這個時候,餘平縣衙。
趙同一臉憤怒,瞪著瘸了一條腿的李師爺,道:“這個柳舟,太可惡了,不僅搶了本官的功勞,還……還在那裏假冒青天,幫那些難民重建家園,他有幾斤幾兩,是個什麼貨色,本官再清楚不過了。”
李二苦著臉,他覺得自己是最不幸的,那天他冒著生命危險去了青霞嶺,可卻沒能幫自己的東家爭取到任何功勞,除此之外,還不幸的摔斷了腿。
“東家息怒,這一切都是那個柳舟造成的,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好過。”李二很清楚,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是那個莊白,如果沒有莊白的綠營兵突然衝上來,他絕對可以在錢米跟前給他東家爭取到應得的利益,可是那莊白是兩江總督尹善的人,他和自己的東家都鬥不過,那就隻有找柳舟這個七品縣令的晦氣了。
趙同瞪了一眼李二,道:“你也沒用,那柳舟知道衝上前救錢米,你就不會跟著上去?”
李二額頭直冒冷汗,當時的情況那麼危險,自己要是衝上去了,不死才怪。
“東家息怒,東家息怒啊,當時我也想衝上去的,可那柳舟非得要我在後麵呆著,我也沒有辦法啊,而且當時情況萬分危急……”
“好了好了,這麼多廢話,如今本官功勞沒有撈到,十萬兩銀子也打了水漂,你說該怎麼辦吧?”
李二眼珠子一轉,瘸著腿向前走了幾步,道:“東家,聽說天地會藏起來的銀子莊白的綠營兵並沒有找到,想必如今還在青霞嶺,我們不如派人到青霞嶺進行搜查,天地會的銀子,可不止十萬兩哦。”
“綠營兵那麼多人都沒有找到,本官的幾十名衙役就能找到?”
“東家,事在人為嘛!”
“師爺的意思是?”
“還拉上柳舟,找出來之後,銀子還是東家的,畢竟那十萬兩銀子是東家拿出來的嘛。”
趙同微微凝眉:“你剛才還說要柳舟好看,怎麼馬上就跟他合作起來了?”
李二笑了笑:“時也勢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嘛,我們如今用得著柳舟,他就是我們的朋友。”
“可他肯幫我們找那些銀兩?”
“東家不要忘了,如今柳舟還在幫那些難民重建家園呢,我們縣的不少難民也去了他們那裏,他不是要表現的像清官嘛,那我們就讓他表現的像清官一些。”
“……”
餘平縣衙,暗流湧動,一場危機,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