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步不開腳,搖搖頭道:“我不走!”
宋雲謙生氣了,飛回來推她,青筋暴現,“快走,你想落在他們手上嗎?你有想過落在他們手上會有什麼後果嗎?”
他能說得出這句話,證明在他心裏也很清晰,他是打不不過他們的,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
心裏很酸,她牽起他的手,也不知道是一時衝動還是心底有這樣的情緒作祟,她道:“我們是夫妻,不能同生,但求共死!”
宋雲謙的眼神有些複雜,他喉頭一陣發緊,如今生死關頭,她這般的不離不棄,證明她心裏真的把他看得很重要,而自己之前是怎麼對待她的?他覺得很後悔,假若來生,他不會再這樣辜負她。
但是,此刻他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或者落在山賊的手上。他一字一句地道:“你立刻下山,找他們上來營救本王,本王有把握能拖住他們。”
“當真?”溫意看著他,從這裏下山不需要太久了,她力氣夠,能一路飛奔下去,而他之前也吩咐過侍衛,若兩天不見他,讓侍衛上山的。如今是第二天了下午了,侍衛應該會尋上山,若是侍衛來到,他就有救了。而這山太大,侍衛就算一路尋上來,若方向不對,也遇不上,確實也隻有她下山報信才穩妥。
宋雲謙眼角看到那山賊頭子又一揚手,他急忙道:“快走,憑本王的武功,能拖他們一個時辰,你快走,不要耽誤時間!”
他從懷裏取出一個指環,放在她手上,臉色竟有些沉重,“這是我的信物,你給他們看,他們會聽你的號令。”
溫意匆忙收好指環,撒腿便跑。她真要爭取時間,她真的怕,真的怕,怕他出事。
山賊分開兩隊,一隊追她,一隊進攻宋雲謙。
溫意跑得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跑得這麼快,仿佛下坡失去製動的車子,又像是離弦的箭,收也收不住。
越來越多山賊追她,她知道這樣對宋雲謙有利,她很想哭,心裏胡亂地猜測,他會出事嗎?他把內力輸給她了,那他豈不是沒有內力了?他要是死了怎麼辦?他其實也不討厭,他是挺好的一個人。
山賊知道其實是追不上她,但是也沒有放棄,因為他們的頭頭對這個女人誌在必得,若追不上回去無法交代。他們都覺得很疑惑,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竟然跑得這麼快!會不會她才是高手?所以,追著追著,山賊的腳步慢了下來,他們心中有數,追這個女人隻是為了應付頭頭,但若因此招致殺身之禍,那才是無辜枉死。
之前宋雲謙一出手就殺了兩個山賊,看來還是有震懾作用的,起碼,現在為溫意解圍了。
終於,跑了約莫半個時辰,溫意終於看到一隊穿著便服的侍衛上山,她認出了為首的那人,她見過,在王府見過他。
她飛奔過去,一把拉住那人的衣衫,驚亂地道:“快,他有危險,快上去救他!”
被她拉住的叫司林晨,是王府的侍衛統領,他是奉命在山下等的,但是心裏總有不祥的預感,所以提前率人上山了。
溫意以為他不相信,從懷裏摸出指環,遞給他,道:“你看,這是他的信物,他交給我的,他有危險,你們趕緊去救他啊!”
司林晨一見指環,整個人退後一步,臉上有駭然的神色,溫意跺腳,“你還看什麼啊?還不快走?”
眾侍衛見到指環,也都全部驚呆了,司林晨喃喃地道:“指環是王爺貼身之物,王爺曾言,指環一旦離身,代表他人已經遭遇不測!”
溫意愣住了,忽然大喊一聲,“你騙了我!”說著,便又跑上山。
司林晨連忙追著她去,王爺已經遭遇不測,若王妃再出點什麼事,寧安王府,徹底沒了。
溫意的眼淚掉了一路,她也顧不上擦,他早知道自己打不過,也知道自己支持不了這麼久,他隻是騙她離開,不能死,千萬不能死!
司林晨怕她有意外,喊道:“王妃,慢點跑,您先休息一下,卑職領人去救王爺!”
溫意置若罔聞,她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他出事,真的不能出事。他是為了救她,才會內力全失的,他若是出事,她是最大的罪人。
他之前說過好多次,不能帶她上山,之前她還一直堅持自己的意見,相信自己是可以的,但是,現在她真的可能會害死他的。
心裏難過,有針刺般的疼痛,她身體裏每一條神經都有燒灼般的疼,生與死,在一個醫生眼裏,本已經沒有平常人那般駭然,但是,此刻她很在乎,很重視,甚至於她知道,若他出事,她這輩子都走不出這個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