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沒想到她的情緒會這麼激動，更驚訝於，她竟然都知道那些事都是陸小曼做的？現在這麼生氣，顯然早就知道了，卻一直憋著不和他說。
那些事，的確是陸小曼的把戲，所以他不怪她此刻的情緒激烈，眼底淡淡的歉意。
可是，“今天的事跟她無關。”他本能的脫口而出。
麵前的左如萱卻氣到冷笑，他居然還在幫她解釋？
“我要下車！”她忽然冷冷的說了一句，她實在沒法在這種氣氛裏待下去了，怕胸口的氣把自己氣壞。
可是身側男人並沒有出聲，而是微微蹙起眉，看著她情緒忽然激動，他沒有計較，但是現在這忽然的要求，他已經略顯不悅。
“好好的，別胡鬧！”他終於低低的說了一句，表情淡然，輕蹙眉頭，顯然覺得她在無理取鬧了。
胡鬧？她轉頭看了他，冷笑的臉上多了一絲疼痛。
“我要下車！”她又一次一字一句的說完，狠狠盯著他，眼裏卻開始有些酸。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原本隻是心底微微的難過，她不是這麼無理取鬧的人，是他那句引爆了她壓抑的情緒。
秦曜沒說話，卻微微抿了唇，試圖握著她的手給予撫慰。
可她一甩手，毫不領情，甚至過於用力，甩開了他，她自己的手卻重重的砸在車窗上。
可她根本不覺得疼，或者是根本顧不上，一股氣往上竄，眼裏的酸澀怎麼都忍不住，一開口，生氣成了控訴，“我知道你喜歡她，我知道你忘不了她！可是這些跟我有關係嗎？我為什麼要成為犧牲品？她是因為你才處處和我針鋒相對！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對我？”
見他不說話，她咽下哽咽，猛然深呼吸，“這麼想見她，你怎麼不和她多說一會兒呢？你幹脆別回家了，我下車了你好回去找她啊！”
秦曜聽到這裏，總算聽出了不對勁，想起她剛剛忽然的粘人，原來都是因為他和陸小曼說話了？他又不小心替陸小曼解釋了一句，所以她生這麼大的氣？
心底好笑卻又心疼，蹙起的劍眉鬆了鬆，往她的方向挪了挪，他想看看她的手有沒有摔疼，她卻一臉敵意的盯著他直往後退。
她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濕潤，咬唇不語，心底卻也罵自己不爭氣，流什麼貓尿，以為有人心疼似的！
見他伸過來的手，她側過身，手臂環著自己，把手藏在身側。
可是不知怎麼的，車門‘哢噠’一聲，她的手指扣到了開門的地方，她一驚，因為躲他身體無法平衡，隻能倚著車門，如果車門真的開了，她一定會被甩出去！
“停車！”男人低低的聲音，人也撲了過去，把她狠狠拽了回來，一把砸上車門。所有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
“咯吱！”一聲，車子急速刹住。
可她還是被嚇得驚魂未定，甚至自己都能聽見重重的心跳聲。
麵前是他完全陰沉下來的臉，“你不要命了？”他幾乎是低吼的聲音，眼底的焦急還未掩去，甚至輕微的泛紅，緊緊抓著她的手都有些僵。
下一秒，他忽然狠狠鬆開她，自顧坐回座位，扶著額頭，像是徹底生氣了，卻是狠狠閉了閉眼，平靜心底的波瀾。腦子裏是四年前的場景，隻是曾經開門要下車的女人是陸小曼。
那一晚，車門一開，車沒停，黑夜的暴雨裏，鮮血滿目，一條小生命沒了。
他知道他剛才很凶，甚至麵目猙獰，但那一刻，他控製不了情緒，也控製不住低吼，那樣的意外，他已經咎責自己四年，他真的擔心舊事重演，怕她摔下去。
左如萱甚至都覺得自己忘了呼吸，她見過秦曜生氣，卻從沒見過臉色如此猙獰的樣子，陰冷的能把人凍住。他從未這麼吼過她。
今天呢？因為她說了陸小曼幾句，他就這樣嗎？
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她都沒力氣去抹，已經被他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狠狠的鬆了手，幾乎把她扔在了座位上，她就那麼軟在那兒沒了動彈。
車子再一次啟動，海鷹其實不知道後座都發生了什麼，因為前後之間屏障隔著，左小姐換衣服的時候，他已經把音頻關閉。但他卻也隱約猜到了，更理解秦總那聲低吼，因為他知道四年前的事，那是秦總一直無法釋懷的，他一直覺得那是他的錯，也才會不斷的彌補陸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