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瑉淵夾起一塊糖醋魚,看著魚塊上麵的西紅柿,他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洛北北,挑釁我的感覺是不是很好?”
“我什麼時候挑釁你了?”洛北北自顧自地吃魚。
“我說了我要吃魚,不吃西紅柿,你做糖醋魚不是故意的嗎?我說了我不愛吃西紅柿,你是不是根本就沒聽?”傅瑉淵是真有些生氣了。
“可是我愛吃啊。”洛北北嚼著嘴裏的魚,心想:西紅柿放得少了一點,不夠酸,下次還得多放一點點。
傅瑉淵看洛北北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頓時像一隻被戳癟的氣球,有火都沒處發。他一臉怨念地看著洛北北。
洛北北不為所動,隻是專心吃魚,魚刺很多的,所以吃魚的時候不能分心,也不可以講話。
傅瑉淵的火氣逐漸地熄滅,變得沒影,他的心裏升騰起另外一種感覺:洛北北果然不再像以前一樣圍著她轉了。雖然之前她是跋扈了一點,但是萬事也都是想著要不動聲色又能留下一些痕跡地來討好他
要是以前,他說他不喜歡西紅柿,喜歡吃魚,她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麼做的。他現在肯定,洛北北與他作對,不是像小情侶鬧別扭那種,而是另外一種,其中摻雜著大量的厭惡。
“情侶?”傅瑉淵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拿過自己的碗,然後開始吃白飯。
洛北北嘴裏還含著魚呢,看著傅瑉淵一聲不吭地吃著飯,怎麼忽然覺得他很可憐呢?她咽下口中的魚,要是傅瑉淵就此罵她或者打她,她心裏可能還好受一點。可是傅瑉淵這樣做,對她來說,就少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她不僅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像是陷進了棉花裏,掉在那種讓她有些窒息的情緒裏出不來。
她難得見到傅瑉淵這個樣子,一直以來,他都是高高在上,她追求他,心裏也是有著她不願意承認的自我否定的心理,所以才會不惜以那些手段去得到他。這種神色出現在傅瑉淵的臉上,讓洛北北覺得很違和。
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應該是那個睥睨眾生的男人,即便可惡,那也是他該有的樣子。洛北北有些食不下咽,那塊魚梗在她的喉嚨裏,她想,早知道就不買魚了。
可是要她現在拉下臉跟傅瑉淵道歉,她也做不來。一頓飯下來,兩個人都沉默著不再說話。
傅瑉淵放下自己的碗就又上樓了,洛北北扒著碗裏的飯,覺得已經吃不下了。洛北北想以前的事,當初的她怎麼就那麼討厭呢?以至於現在,傅瑉淵明明是導致他們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她卻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這麼對他。
其實要怪的話,最應該怪的,還是她自己,若不是當初她太跋扈,做了錯事,惹惱傅瑉淵,那她的家人,應該還會像之前那樣,無憂無慮吧。
她怪傅瑉淵,大部分是因為他對她的家人也下死手,若是他隻是讓她一個人痛苦,那她無話可說,因為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