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珞綰將顏盛傷口的腐肉割掉後,再次傷口縫合住,期間不斷施針麻醉,顏盛知道她的醫術遠遠超過玉清和玉一琢,隻是有些奇怪:“沒有喝麻沸散,為什麼會沒有半點知覺?”
“你想學?我教你。”蘇珞綰現在很想收個徒弟呢。
此時打了一個漂亮的結,將羊腸線割斷。
“我不懂醫術!”顏盛的麵色又暗了幾分:“從小到大,母後都不讓我看醫書的。”
“你也不必學醫,你將來是要登基大統的,學醫有什麼用!”蘇珞綰又替他將衣衫攏好,自顧自的說著,她越他,越覺得他長的像玉籬。
說話動作都柔和了許多。
如果是蘇代城夫婦的孩子,她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顏盛眯了眸子,也直直看著蘇珞綰,眸色清澈:“雯雯怎麼樣了?”
他的心裏一直都擔心著江雯雯的腿傷。
“她……”蘇珞綰猶豫了一下,思慮著要如何告訴他:“她的腿得休養一段時間,暫時隻能留在玄元門。”
“她還能走路嗎?”顏盛有些急了,他那日也看得清楚,那個中年禦醫可是將幾根毒針都刺進了她的雙腿膝蓋處,真是歹毒。
雖然江雯雯的心裏沒有他,可他還是放不下她。
蘇珞綰擰眉,一邊淨手,一邊給銀針消毒,才開口說道:“如果玄遲照顧的好,她就能恢複如初,如果照顧的不夠了,可能就得一輩子躺在床上了。”
這一切都取決於玄遲了。
“可……”顏盛更急了,想翻身坐起來。
被蘇珞綰抬手按住了:“你急個什麼勁兒,她與你又沒有什麼關係。”
“我……”顏盛的臉一下子就白了:“我與她……”
連他自己都說不出是什麼關係了,隻能咬了咬牙,把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蘇珞綰搖了搖頭,見顏盛躺在那裏不動了,才收回手,繼續給銀針消毒,歎息一聲:“如果她心裏沒有你,你做再多,也沒用。”
“可我心裏有她!”顏盛一臉的痛苦。
他真的很喜歡江雯雯。
“喜歡一個人可以去爭取,可你現在,用什麼爭?”蘇珞綰還是沉聲說了一句:“憑你躺在床上一病不起嗎?”
她沒有說更難聽的,怕他受不了打擊。
不管是上官存還是玄遲,對她蘇珞綰,都是拚了命的在爭取。
而顏盛,隻憑著太子的身份,憑著一個目中無人的外祖父罷了。
顏盛的臉紅白交加,一時間無話可說。
“算了,你還是先把傷養好吧。”蘇珞綰不想打擊他:“我覺得你的鞭子太差火候了,連玄遲都打不過,如何能把雯雯姑娘搶過來!”
說著話,已經將醫藥箱收拾好了,又深深看了一眼顏盛,這個少年太子還是太單純,太天真了。
“你小心點玉清。”離開前,蘇珞綰又囑咐了一句。
讓顏盛也愣了一下,看著蘇珞綰單薄卻挺的筆直的脊背,眸色也複雜了幾分。
關於蘇珞綰的過去,他是知道的,調查的一清二楚。
也知道她一步步走到今天,經曆了多少艱辛。
即使眼下,也是四麵楚歌。
不過,她卻將局麵一點點的扭轉了。
一個草包廢材,現在卻入了玉仁堂的眼,更讓上官存和玄遲一心追逐。
如果她還是那個逆來順受的蘇珞綰,蘇代城夫婦怕是早已經死在大寒皇城,連她自己也未必能活著出皇城。
要知道,後來玉珍生了重病,可是要對蘇家人一網打盡,一個不留的。
沒有上官家那塊擋箭牌,沒有寒錚一路護著,蘇家人必死無疑。
直到蘇珞綰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顏盛才歎息一聲,他的確太弱了,他需要壯大自己的勢力,需要讓自己強盛,才有資本去與玄遲爭取江雯雯。
“可以了?”寒錚看著走出來的蘇珞綰臉色還算好看,問了一句:“回了靖南,就不會再來大齊了。”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蘇珞綰才會與顏盛說了那麼多,想讓他有活下去的動力。
至少江雯雯還在大齊,顏盛還能看到希望的。
上了馬車,寒錚猶豫一下,還是問了一句:“玉清不一起嗎?”
“他會晚幾天趕過去,等玉一琢回來吧,顏盛傷的太重,他得留下來照顧他,雯雯姑娘的腿,也得有人照料,玄遲不是醫生,隻能是照顧雯雯姑娘。”蘇珞綰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江雯雯,更放心不下玄遲。
隻怕玄遲會撇下江雯雯。
可她現在必須得回靖南了。
“那你的蠱毒還能堅持多久?”寒錚這是設身處地為自己著想的,蘇珞綰要是毒發身亡,很快也就輪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