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他那麼在意的女子,為了她不折手段,不惜一切代價,最後卻是他親手殺了她。
每每想到這一點,他就心痛,滴血一樣的痛。
他的痛,無人能理解。
筆墨紙硯擺好,寒宗夜顫抖著手提起了筆,卻不知道如何下筆了:“上一次那封信應該還在錚兒身上吧。”
韋華不說話,站在一旁,也有一種淒涼感。
當年寒宗夜所做的一切,是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
包括他在內。
如今再提起,隻覺得心裏空空的。
這一句為什麼,無人敢問寒宗夜的。
可韋華跟了他一輩子,此時卻迫切的想知道。
所以,開口問了一句:“陛下,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讓握著筆的寒宗夜一僵,緩慢的抬頭看向韋華,看了半晌,卻沒有說話,又低下了頭。
這個秘密,隻能與他一同進棺材,任何人都不能知道的。
絕對不能。
這樣想著,寒宗夜握筆的手又用力了幾分。
韋華沒有問第二遍,他其實知道,寒宗夜不會說的。
“蘇珞綰還在靖南王府吧。”寒宗夜又抬起頭來問了一句:“關閉城門,任何人不能進出。”
他的體內還有餘毒,不能放蘇珞綰離開。
“是!”韋華立即吩咐了下去。
隨後又猶豫著問了一句:“陛下,太子那邊……”
“太子給朕下毒,論罪當誅。”寒帝已經放了筆,他看著自己寫的這封信,怎麼都不滿意。
不過,太子給他下毒是事實,他絕對不會手軟。
韋華頓了一下:“陛下,這件事,並沒有證據證明是太子所為,所有證據都指向了太醫院。”
“太子倒是很會利用太醫院這些人呢。”寒宗夜冷冷說著,臉上帶了幾分冷意,他知道,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手軟的,當初就因為手軟才會造成今天的悲劇。
才會讓寒錚知道了當年的一切。
如果他狠心一點,把寒鳳虞也殺了,這輩子,寒錚都不會知道惠貴妃是死於他寒宗夜的手。
想到這裏,他就更想要了寒徹的命。
這寒徹當初都想要他的命了,這樣的兒子,根本不能再留著了。
“查,繼續查!”寒宗夜咬牙切齒的說著,眉眼間戾氣很重。
他要讓寒徹心服口服。
韋華的麵上也帶了幾分懼意。
他隨在寒宗夜身邊多年,最了解他的性格。
知道他一向心狠手辣。
也在心底歎息了一聲。
如此一來,寒徹必死無疑了。
虎毒不食子,可寒宗夜比虎更毒更狠。
蘇珞綰一直都陪在寒錚身邊,見他就那樣木木的坐著,也沒有打擾他,有些事情,總要慢慢去接受的。
她想勸說幾句,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的寒錚,怕是什麼都聽不進去吧。
玄遲則陪著蘇珞綰,他不能再離開她了,變數太大了,他怕,一旦離開,就真的回不來了。
他看得出來,蘇珞綰很在意寒錚的。
而且寒錚的傷好的七七八八了,除了蘇珞綰,無人能做到。
突然寒錚站了起來,大步向外走去。
二話不說,直接走進馬棚裏,牽出一匹馬,縱身而上。
緊隨其後的蘇珞綰和玄遲也各牽了一匹馬,動作慢一些的青代也翻身上馬,一行四人快速出了靖南王府。
寒錚的馬騎的並不快。
皇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他倒是沒有魯莽的策馬狂奔。
到了城門處,守城不讓進出,寒錚一鞭子抽倒了一個,直接奔了出去,蘇珞綰幾人緊隨其後,不過,守城也快速去稟報了寒宗夜。
出了皇城之後,他便不顧一切的打馬前行,此時此刻,他的大腦是空的,心都是空的。
他隻想找一個出口,讓自己的情緒得到釋放。
現在不管誰來勸說,他都聽不進去。
而憑著他自己的判斷,寒鳳虞並沒有說謊話,一切都是真的。
這樣的現實真的能讓他瘋狂。
他要給生母報仇,就得殺了親生父親。
再恨,再怨,也無法下手。
所以,他隻能與自己生氣,氣自己無能無用。
此時此刻,整個人都處在低迷的狀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