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傾這一次倒是容忍了蘇珞綰三天。
第四天,見她進宮了,心底升騰起的怒意才緩和了一些。
“陛下這雙腿是要休養的,若要強行行走,陛下就得多吃些苦頭了。”蘇珞綰的語氣很平靜,很認真。
她說的都是事實。
“沒關係,朕不在乎吃點苦頭,朕當初吃過的苦,是你想像不到的。”顏傾抬眸,直視著蘇珞綰。
他不急,是因為他知道,玄遲會想到辦法的。
蘇珞綰聳了聳肩膀,覺得話題無法繼續下去了。
對於顏傾過去吃過多少苦,她沒有興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去走,不管路上有什麼都會承受。
她從不喜歡抱怨。
努力去做就夠了。
玄遲拎著醫藥箱站在一旁,也眯著眸子打量著顏傾。
他知道顏傾在打什麼主意,派人去南疆,自是想要找到解血蠱的辦法。
顏傾一定不在意他玄遲體內的血蠱能支撐多久。
那麼顏傾的目標一定是蘇珞綰了。
想要去南疆找以解血蠱的辦法,好讓蘇珞綰不必依靠他玄遲活著。
那麼,接下來,蘇珞綰該何去何從,想來顏傾也安排好了。
玄遲絕對不會讓顏傾的陰謀得逞,想打蘇珞綰的主意,找死!
蘇珞綰是他玄遲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這一次去南疆,便是一個除掉顏的大好機會。
“陛下本要再休息兩個月才能行走,現在隻能用銀針來打通你體內的經絡,得需要幾日的時間。”蘇珞綰倒是很有耐心的解釋著。
一旁玄遲已經將醫藥箱打開,拿出銀針擺好了。
“老規矩,讓竽笙大人出去吧。”蘇珞綰的語氣裏帶著嘲諷。
顏傾倒是沒有計較,對著竽笙擺了擺手。
竽笙不甘心,經過上次解毒之事也已經明白,蘇珞綰決定的事情無人能改變。
隻能轉身離開。
蘇珞綰也沒有再廢話,淨了手,將銀針一一擦試幹淨,便開始施針。
本來顏傾是清醒的,幾針下去,便覺得昏昏沉沉的。
心下警鈴大作,努力不讓自己昏睡過去,猛的抬手扣住蘇珞綰的手腕:“你對朕做了什麼?”
一雙鳳眼,閃著狠戾的冷芒。
“隻是讓陛下休息一下。”蘇珞綰淡定的答道,然後在心裏數了三個數。
下一秒,顏傾鬆了手,沉沉睡了過去。
玄遲早就知道她有這樣的能耐,倒是笑了一下:“其實現在是殺他最好的時機。”
可惜不能。
有十五衛在暗處,一旦他殺了顏傾,定是走不出這皇宮。
不僅十五衛會瘋狂反撲,這宮裏的禦林軍和大內侍衛也會全部出動。
他一個人能全身而退,可帶著蘇珞綰就有難度了。
他不想蘇珞綰有任何危險。
蘇珞綰手指嫻熟的動作著,一排排銀針已經刺在了顏傾身體的各大要穴。
聽到玄遲的話,隻是扯了扯嘴角:“與他同歸於盡,不值得!”
讓玄遲無奈的笑了一下:“的確不值得。”
所以,他不能動手。
不過,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動手了。
這顏傾急著去南疆,急著送死,玄遲當然不會手軟。
一連三日都在給顏傾施針。
這一次蘇珞綰沒有著急,而是慢慢施針。
這樣一來,她的體力還能保留一些。
這三天來,顏傾都在蘇珞綰的銀針下昏睡了過去,他也知道自己大意了。
第四天時,江雯雯和兩個孩子出現在了玄元門,有些狼狽,卻沒有受傷,隻是一見蘇珞綰和玄遲時,哭的十分委屈。
因為江雯雯身形瘦小,已經有孕大半年的她倒不顯得臃腫。
隻是她一個人抱著兩個孩子走進來時,還是讓蘇珞綰一陣心疼。
“大嫂,出什麼事了?”蘇珞綰其實不識得江雯雯了,是玄遲解釋了一句。
一聽麵前帶著兩個孩子,有著身孕的女子是玉清的夫人,立即喊了一聲大嫂。
江雯雯臉上的淚水不斷的落下來,大眼睛有些紅,小臉蒼白。
正準備進宮的蘇珞綰忙接過江雯雯懷裏的玉宸,小心翼翼的抱了。
一歲大的孩子,也不安的扭動著,瞪大眼睛警惕的看著蘇珞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