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替玄遲係好腰帶,便到桌前拿起筆寫了起來。
她需要的工具很多。
記得當時想利用這一點為難玄遲,沒想到,他很快就將一切準備好了。
這大齊皇宮,更不必說,應該更快。
竽笙接過單子,大致看了一遍,才又遞給顏傾。
顏傾還是擰了一下眉頭,卻沒有反悔:“蘇堂主放心,這些東西明天天一亮就送過來。”
“陛下記得診金!”蘇珞綰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她可不會白白醫治顏傾。
她的心其實也是一團亂麻。
沒有看到寒錚的影子,雖然籲出一口氣來,可依然擔心。
“蘇堂主放心,朕金口玉言,自不會食言。”顏傾倒是覺得蘇珞綰很直白,很好。
顏傾和竽笙離開後,玄遲才睜開眸子,臉色有些蒼白:“珞綰,他是有意留了我們性命的。”
“我知道。”在陣裏的時候,蘇珞綰也看的真切,暗處的人隻會攻擊玄遲,當她不存在一般。
一定是顏傾吩咐過的。
玄遲又正了正臉色:“珞綰,他殺人如麻,心狠手辣,不要輕易相信他的話。”
他覺得,蘇珞綰如此優秀,就算醫好了顏傾的腿,這大齊也不會輕易放人。
他感覺得到,顏傾對蘇珞綰有興趣。
人與人之間,怕的就是興趣。
所以,他得提醒蘇珞綰萬分小心。
不能陷進去。
蘇珞綰挑眉:“放心吧,我心裏清楚。”
她這個人一向都是清明的,永遠都知道自己要什麼,該做什麼。
“珞綰……”玄遲安心了一些,又輕輕喚了一聲。
“嗯?”蘇珞綰再次去看玄遲,見他臉色格外的白,心也沉了幾分。
她知道玄遲的身體出了狀況,平常看不出來,一旦受傷,就表現出來了。
他沒有血蠱續命,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越來越明顯。
玄遲站了起來,身形有些晃,蘇珞綰忙扶了他:“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讓人送些吃食過來。”
“好。”玄遲半倚在蘇珞綰的身上,由著她扶著自己向寢殿走去。
向床上躺下的同時,順手就將蘇珞綰摟在了懷裏,低聲說道:“珞綰,讓我抱抱你,就抱一會兒!”
他何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當初他把血蠱都用給蘇珞綰的時候,就想到了。
可他沒有猶豫。
不管怎麼樣,他得讓蘇珞綰活著,多活一天,是一天。
哪怕是他的命來換。
蘇珞綰掙紮了一下:“玄遲,你得吃些東西,不然身體會撐不住的。”
“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玄遲覺得蘇珞綰離自己越來越遠了,特別從陣裏出來之後,她周身散發出來的疏離,讓他很難受,無法承受。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隻是想留住蘇珞綰。
可似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讓蘇珞綰不快,不喜。
都在拉開他與她的距離。
他的心真的很痛。
痛不欲生。
蘇珞綰想說什麼,終是無力的歎息了一聲。
她沒有問什麼,因為她知道,玄遲不會說,隻會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僵化。
她也不知道兩個人將來會如何,隻能是努力安於現狀。
雖然蘇珞綰不怎麼情願,卻還是在玄遲的懷裏睡著了。
看著她沉睡的樣子,沒了疏離和距離,玄遲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來。
第二天一早,蘇珞綰醒來時,沒有看到玄遲的身影。
等到她翻身下床,整理好衣衫,玄遲的聲音卻傳了進來:“珞綰,來洗漱一下,吃東西吧。”
一夜過去,玄遲又恢複了精神奕奕。
“你好些了嗎?”蘇珞綰走出來,深深看了一眼玄遲。
“好了。”玄遲應了一句:“有你的血,我比用血蠱的時候,傷口愈合的還要快呢,就是……讓你受苦了。”
為了給他止血,蘇珞綰經常割破手腕,雖然用了上好的藥,還是有一條條清晰可見的疤痕。
而玄遲用自己的血給蘇珞綰解蠱毒時,卻不會留下一點點的疤痕。
這就是他身體裏血蠱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