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看了一眼玄遲,眯了眸子,才替江雯雯開口:“珞綰師侄女兒與寒錚一起離開了。”
“寒錚……”玄遲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他這幾日忙了些,竟然讓寒錚鑽了空子,不過他很快就壓下了情緒:“既然如此,雯雯,我們先回府吧。”
他對玉清也不感冒。
想到玉清要娶蘇珞綰,沒有動殺機,已經很克製情緒了。
他這樣,都是為了不為難蘇珞綰。
“嗯!”江雯雯應了一聲,便走向了馬車。
看著她的腿已經恢複如初,玄遲心底的情緒也十分複雜,又深深看了玉清一眼:“請回吧,多謝這些日子以來玉仁堂對小師妹的照顧。”
語氣很隨意,聽得出來,並沒有多麼感激。
因為他知道,沒有蘇珞綰,江雯雯這輩子怕是都站不起來了。
他要感謝的人也隻是蘇珞綰。
馬車絕塵而去,玉清站在府門處半晌,都沒有動,風吹散了他的長發,一身青衣,顯得更單薄了幾分,似乎這十幾日來,玉清真的又清瘦了許多。
已經沒了馬車的影子,玉清卻始終站在那裏,望著馬車離開的方向。
或許,這一別,便是永別了。
他要娶,她要嫁。
從此互不相幹。
他真的想做點什麼,可又覺得,做什麼都改變不了眼下的局麵了。
他從生下來,就被仇恨侵蝕了思想,他的人生,他的目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仇。
報仇,已經在他的腦子裏根深蒂固,無法拔除了。
此仇不報,他這一生都不會安心的。
“小師妹,你想好了要嫁給寒錚嗎?”玄遲一直都覺得自己虧欠江雯雯,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補償她,聽說她要嫁給寒錚時,也無法接受。
可隨即想到,她早晚是要嫁人的,他的阻止根本沒有意義。
除非他娶她。
可他做不到,而且現在江雯雯也把他徹底放下了。
江雯雯直視著玄遲,眸色很淡定:“我想的很清楚,到師兄師兄隻管送我出門就好。”
“可他心裏隻有珞綰,你如何要答應嫁他?”玄遲有些激動:“你也聽到了,他與珞綰出去了,他對珞綰的心思天下皆知。”
江雯雯苦笑了一下:“可我又能怎麼辦呢!”
說的玄遲一下子無語了。
他也看得出來,江雯雯對玉清有情,玉清對江雯雯也極好,可到頭來,玉清要娶的卻是蘇珞綰,江雯雯要嫁的卻是寒錚。
真的是越來越亂了。
也隻能歎息一聲。
人這一生所求太多,又有多少人能如願以償。
蘇珞綰,寒錚,玉清和江雯雯都無法如願吧。
寒錚抱著蘇珞綰回了靖南王府,此時青代正指揮著一幹下人布置院子和新房,可是十分用心細致的。
這也是寒錚要求的。
定要讓這場婚禮,趕超太子和夏南煙。
不過青代看到寒錚抱著蘇珞綰回來時,眼神有些複雜,他最知道寒錚要做什麼,他其實是想反對的,卻也知道,反對無效。
也隻能照辦了。
“你一定要幫玉清嗎?”寒錚也有些火大,他覺得蘇珞綰一向精明,可就是在玉清的事情上犯糊塗:“他的身世如此複雜,你不該把自己陷進去。”
“沒有關係,這是我願意的。”蘇珞綰抬手去推寒錚:“反倒是靖南王,你就要娶江雯雯過門了,不要拉拉扯扯,影響不好。”
寒錚瞪了她一眼:“我們兩個,抱也抱過,親也親過,拉拉扯扯又算什麼。”
他很生氣蘇珞綰的態度。
竟然是一心要與玉清成婚呢。
“你如果隻是想說這些,就放我回去吧,我不會改變主意的。”蘇珞綰正了正臉色,不想與寒錚糾纏。
因為她覺得再糾纏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玉清在查當年的大火。”寒錚卻摟的更緊了,根本不讓蘇珞綰有機會離開:“他的父親就死在當年的大火裏。”
然後頓了一下:“你覺得,這件事,與玉一琢有關係嗎?”
“玉一琢……”蘇珞綰擰了一下眉頭,她記得剛剛在玉仁堂的議會堂上,玉一琢似乎很心虛,每次提到玉一華,他的神情都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