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去看江雯雯,他一直都把她藏在心裏,藏在最美好的一處,根本不敢麵對。
他知道前路艱辛,他怕自己會拖累她。
所以轉念一想,就改變了主意。
如果不能給江雯雯最好的,不如直接放手更好。
蘇珞綰還在笑著,她也不想玉清禍害江雯雯。
一旦玉清與江雯雯成親,宮裏的事若成了,兩全其美,若是沒成,江雯雯也隻能給玉清陪葬。
不過,蘇珞綰聽到玉清的話時,笑就僵在了臉上。
有些不可思議的瞪著他:“你不怕玉一琢把你逐出玉仁堂?”
她本來就是想把水攪渾,想讓玉清不好過,沒想到,似乎把他激怒了。
“為了成全師侄女兒,我不怕!”玉清始終不去看江雯雯,捏著扇子的手指格外用力,指尖泛白,可想多麼用力,如果這是一把普通的扇子怕是已經捏碎了。
蘇珞綰無言以對了。
她覺得玉清真的很找死。
而此時玉清不去看江雯雯,隻是眯著眸子直視著蘇珞綰。
臉色蒼白,眸色清冷。
這時蘇珞綰看了一眼江雯雯,她的麵色更不好看,她明白江雯雯心裏有玉清,玉清心裏也有她,可玉清不敢娶她。
這才是最可悲的。
就像她與上官存,明明互相喜歡的,卻無法在一起。
不是她不夠努力,而是上官存要放棄。
咬了咬牙,蘇珞綰才又開口:“玉清師叔不要後悔。”
“自然不會。”玉清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
“既然如此,我們便商議一下婚事吧。”蘇珞綰倒也大大方方的應了:“不過我們二人的輩分可能讓天下人不能接受。”
玉清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心口處生生的疼。
蘇珞綰太大方,他怕了。
他不知道江雯雯現在是什麼表情,他怕自己看了,心更疼。
話落,蘇珞綰抬手拍了拍江雯雯的肩膀:“雯雯姑娘,我和玉清師叔還有事情要商議,你先休息一會兒,你師兄辦事很快就會回來了。”
她也不忍心,可她覺得玉清這樣,是沒有擔當。
更是覺得報仇比心愛的女子更重要,這樣的人,根本不能托付終身。
所以,這樣也好。
她始終覺得,顏盛對江雯雯是最在意的,一顆真心沒有半點雜念。
隻可惜,有時候,愛上一個人並不是因為他對你多麼好。
而是那個會心動的人。
玉清率先走出了房間,他始終沒敢看江雯雯,脊背挺直,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蘇珞綰也大步離開,沒敢多看一眼江雯雯。
房門關上的刹那間,江雯雯的臉上滑下兩行清淚,她沒有抬手去擦掉臉上的淚珠,而是任淚水落下來,打濕大片衣襟。
她的心裏不是滋味,很難過,很難過。
仿佛一把鈍刀在心上割過。
關了門,蘇珞綰看著玉清冷哼了一聲:“就知道玉清師叔一定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的,玉一琢可是說了,娶了我就等於得到了玉仁堂,師叔是想少奮鬥十年,直接將玉仁堂握到手裏吧。”
“隨你怎麼說,這門婚事是你自己提出來的。”玉清心情更不好,隔著一扇門,他真的想走進去看一眼江雯雯。
他怕她傷心難過。
可又覺得,她不會傷心難過。
因為她說,他們……不合適。
的確不合適,他有家仇在身,不知道何時能報。
不能報仇,他根本不能好好照顧江雯雯,反而還會連累她。
所以,不如及早收手,免得最後萬劫不複。
蘇珞綰聳了聳肩膀:“既然是這樣,你去找玉一琢說吧。”
“咱們一起去!”玉清眯了眸子:“其實這樣,還能讓氣一氣上官存,何樂而不為,再說了,師叔也比上官存優秀。”
雖然臉色不好看,卻打開扇子搖了搖,也是風華無限。
“隻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蘇珞綰知道玉清在強撐著,他一定很傷心,不管他們的婚事如何,他是把江雯雯徹底的傷了。
以後都沒有可能了。
玉清也不惱,隻是笑了一下,那笑有些薄涼:“在師侄女兒眼裏,我真的這麼不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