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雪抬頭,眨眨眼眼神閃過一絲迷茫。
是啊,還得清嗎?
既然怎麼還都還不清,倒不如,不還了。
秦幼雪盯著他的模樣,很久。
“秦幼雪!”
又一聲怒喝,讓她回過神來。
她看的出來,他生氣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做法肯定會讓這個男人生氣。
可是她,沒法子了,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法子了。
低垂著腦袋,活了這麼久了,也該習慣了,可第一次是讓她這麼的無力。
“安祈夜,你說,你想要什麼,我給,我統統都給,你這一身的傷,這一條命,我知道就算是照顧到你痊愈出院的那天也還不了,我這個女人無趣到連我自己都感到厭煩,這身子你不是早早的就碰過了,我能給的,都給了,這麼狼狽又破敗的我,你還有什麼想要得到的。”
她低垂著腦袋,那半截包子早早的掉落在地上,聲音依舊如初的安靜。
安祈夜臉色緊繃,聽著她的話,良久,伸手把這女人死死的摁進自己的懷裏。
該死,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他隻是昏迷了三天,他的女人怎麼能含著這麼多的委屈與無奈說出這番話來?
秦幼雪落在這個懷抱裏,堅硬卻心安。
抽噎的聲音,在這走廊裏越來越大,帶著隱忍,委屈,無奈,傷心,還有絕望。
白皙的手抓著他的衣服,頭埋在他的懷抱裏,肩膀抽動。
安祈夜越聽越皺眉,彎腰,直接將人抱在懷裏,走進病房,咚的一聲,將門外的四個人隔絕在外。
夜媚帶著憂心。
夜絕那日的話對秦幼雪的打擊這麼大?
因為她聽的出來,那哭聲裏帶著太多的情緒。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就什麼都不用說了,看看老大疼惜她的樣子,夜絕這次不死也得扒層皮。
秦幼雪哭了很久,直至哭到嗓音沙啞,哭到哭不出聲來。
安祈夜也倒是不嫌棄,直接用自己的病號衣服,給她把這紅彤彤的小臉上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全都擦掉。
從一旁端過一杯水,笨拙的給她喂了一些水喝。
說話的口氣忍不住加重
“不準哭。”
再哭這嗓子是不想要了嗎?
秦幼雪眨眨眼,一雙眼睛已經哭到紅腫。
這般才抽抽噎噎的停下哭泣的聲音。
“我媽去世了。”
她張張嘴,沙啞著還是說出了理由。
趴在安祈夜的懷裏,閉上眼睛。
她不想聽別人同情安慰的話,因為這種屁話對她來說除了厭煩一點用也沒有。
於他,也隻是想要告訴他,僅此而已。
安祈夜除了把她摟的更緊,什麼話也沒說。
這反倒讓她鬆了口氣。
她很累,累到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的睡一覺。
被這個人摟著,就是莫名的有種安心。
知道,就算是天塌了,他也會頂著。
以至於腦袋抵在他的胸膛口,竟是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整個人,還是被他抱在懷裏,他半依靠在床頭跟前,她窩在被窩裏。緊緊依偎在他跟前。
夜媚在彙報著什麼。
秦幼雪睜睜眼,抬了一下頭,等反應過來,屋子裏還有其他人的時候,默默縮了回去,然後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