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嵐。又或者說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跟死神麵對麵。
裴馨寧說著，抬頭便見到了段珩正有些出神地看著她，目光中帶著些許不確定和一絲其他的什麼。
“怎麼了？”她輕聲問了句。
她剛剛所說的話裏麵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你之前在c市住過？”他忽然這麼問道。
她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看著他點了點頭。
他看了忽然輕笑了一聲：“當初的那個小丫頭長大了啊。”見到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接著補充了句：“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長得那麼嚇人，能夠把一個小丫頭弄哭。那樣的經曆可算是畢生難忘了。”
他說完，看著她的目光中帶著笑。
“你……是……”裴馨寧一愣，怔怔地看著他。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跟他有過這樣的交集，所以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知道那個小丫頭害怕的對象不是我，也算是可以了卻一樁心事了。”他開著玩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
原來，他在那麼早的時候便遇見了她，若是他能夠想到在那麼多年以後自己會再次見到她，會喜歡上那個“被自己嚇到”的小丫頭，他絕對不會在送她回去之後就那麼輕易地離開。
裴馨寧看著他，漸漸地將他的身影跟當年的那個漂亮的男孩子重合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是高興，也似乎帶著點兒委屈。
“我雖然當初不住c市，那次也隻是在舅舅家住了一個星期……”他緩緩開口解釋道：“因為那天的記憶實在有些深刻，所以我還記得因為對c市並不熟悉，所以出門之後有些迷路了，給家裏打電話他們準備來接我，他們卻因為有事遲遲不來。誰知道半路上被一個小丫頭拐跑了。那天回去還被訓了一頓。”
“對不起……”她喃喃道。
“我不是讓你道歉。”況且那天是他自己決定要送她回家的。
她卻隻是笑了笑，猶豫了一下才再次開口：“你小時候長得很漂亮，嗯，很好看。”
他歎了口氣：“形容男人不要用‘漂亮’這兩個字。”
她隻是笑，並沒有應聲。
“所以，當時那個死神是後來又找到你了嗎？”也難怪當初的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他是能看到鬼魂不錯，但是他無法看到死神，除非對方像裴馨寧現在這樣，願意主動讓他看到。但這隻是特殊情況罷了。
“對，後來嵐再次出現在了我的麵前。現在想想平時有些狂傲的他願意這樣教導一個小女孩兒也是委屈了他的性格了。”嵐並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但是當初為了獲得她的信任，也為了讓她接替他的位置，他的確付出了很多東西。
在那種狀況下，有人願意拉她一把，有他願意教導她，讓她即使害怕也能麵對那些鬼魂，她真的是很感激他的。
對她而言，嵐便是那個亦師亦友的存在。
“在你的男朋友麵前這麼誇獎別的男人可不是一個好決定。”他突然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