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抬頭便對上了一道人影，透過有些昏黃的燈光，她能看到，是段珩！
也許是急著出來，他的睡衣外麵僅僅披了一件外套。衣服有些淩亂，顯然是匆忙間套上的。
看清楚是他之後，她緊繃著的身體放鬆了不少，退後了一步，靠在欄杆邊的柱子上。那欄杆她可不敢靠，萬一被做了手腳，說不定她會直接跌下去。
“怎麼了？”
“已經沒事了。”她搖了搖頭。“你還沒睡？”
“剛剛聽到外麵有聲音，出來看看。”段珩解釋道，燈光雖暗，但看得出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然後便不再出聲。
一陣沉默之後，或許是因為氣氛有些尷尬，此時的兩個人都穿著睡衣，雖然看不見什麼，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回去睡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他突然開口，輕聲說了一句。
“等等……”她見到他轉身突然叫了他一聲，轉頭看了看深處的夜色。
“嗯？”他看了回來，看著她猶豫的樣子挑了挑眉。
她張了張口，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猶豫了半天才再次出聲：“或許因為昨天的事情已經有人發現了不對勁，所以今天才會過來試探……你……能不能陪我在下麵坐一會兒？一個人很……無聊。”她想了想，還使用了無聊這兩個字。
他看著她，過了兩秒才緩緩說道：“走吧。”
“啊？”
“你不是要到下麵坐一坐？”
他大概能猜到她想要做什麼，隻是她會叫住他一起，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為死神處理一些事情用不上他這個凡人幫忙，不過現在看起來……其實也不錯。
這一點他想的不錯。其實裴馨寧並不需要有人幫忙，隻是一個人在黑暗中坐一個晚上，說實話她有些怕。無聊什麼的隻是有些挪不開麵子。在一個人類而且還是知道自己是死神的人類麵前承認自己怕鬼什麼的，實在是個很丟臉的事情。
小雨對她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不過沒有開口，飄在不遠處。
裴馨寧跟上了段珩的腳步，就在他後麵一步左右的距離。
走在前麵的段珩看了眼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是緊緊跟著自己腳步的裴馨寧，不知道為什麼，心裏一點點地湧上來一種想法。但是當那個想法變得清晰了之後，又在心裏搖了搖頭否定了這種想法。
不因為別的，隻是覺得有些荒謬、
死神，這個曾經隻是長輩們口中才會出現的存在，現在就在他的身後呢。若是不說，誰會將這兩個字跟身後的這個女孩子連接起來呢？
死神，對這些東西應該有把握才對。
兩人下了樓，坐在院子裏木質的椅子上，晚風吹過，帶走了僅剩的睡意。
這個晚上不知道是否還會發生什麼，但是裴馨寧覺得現在很安心，或許是身邊多了個人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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