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轟!”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高速移動的戰艦用船弩與河岸靜止的床弩對射,船弩的數量是床弩的兩倍、裝填速度和射擊精度又占據了絕對上風。結果可想而知。才小半柱香功夫,幽州軍的床弩就被擊毀過半兒,剩下的見勢不妙,趕緊用戰馬拖著,高速撤離了河灘。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破浪號又如同示威一般,朝著韓匡嗣和耶律察割二人帥旗下各自發射了一輪弩箭,然後才不慌不忙地返回了河道中央,緩緩靠向正在下沉的大船。兩艦的船頭剛剛對齊,數把鐵鉤拖著繩索從天而降,牢牢地拉緊了大船的側舷。
“嗖!“”嗖!”兩道矯健的身影蕩著纜繩飄然而落,一道奔向鄭子明,難分先後。
“你怎麼受傷了?活該,叫你丟下我們三個!”
“你怎麼受傷了?快,我和陶姐姐扶著你跳過去,破浪號裏有你親手配製的金創藥!”
陶三春和呼延雲兩女的表達方式迥異,所包含的擔憂和關切,卻別無二致。
“這是我爹,你們先送他過去,船快沉了!”鄭子明顧不上解釋,從身後拉過自己的父親石重貴,大聲吩咐。
陶三春乃是農戶之女,呼延雲出身於綠林世家,二人都不是什麼扭捏之輩。知道自家丈夫事急從權的道理,所以也不廢話。立刻一人架住石重貴一隻胳膊,轉身便跳。“嗖!”地一下,還沒等石重貴反應過味道來,三雙腳已經踏上了破浪號的甲板。
“嗖!“”嗖!” “嗖!“”嗖!”更多的勇士拉著纜繩飛至,與陶三春和呼延雲兩人一道,將鄭子明、陶大春、陶勇、李順兒以及所有重傷號,連同戰死袍澤的屍體,陸續送回了破浪號。遼河兩岸,各族將士氣得咬牙切齒,亂箭齊發,卻無法將救人的速度減緩分毫。
轉眼間,著火的大船上,已經沒有了活人。常婉瑩一聲令下,眾勇士砍斷連接在兩船之間的繩索,扯起風帆。龐大的破浪號快似奔馬,在兩岸敵軍的“歡送”下,揚長而去。
到了此時,常婉瑩終於鬆了一口氣。將指揮權移交給了身邊的女兵,快步來到鄭子明麵前,柔聲問道:“你的傷不要緊吧!我把你的金瘡藥和刀具都帶來了,就怕你遇到什麼麻煩。十多天前,我家派往幽州的夥計忽然冒死跑到滄州示警。我和兩個妹子緊趕慢趕……”
說著話,不知不覺間,已經喜極而泣。
“沒事兒,貫通傷,最好收拾!”鄭子明笑著搖搖頭,不小心扯動傷口,忍不住呲牙咧嘴,“嘶——”
“你怎麼了?小心些!”常婉瑩、陶三春和呼延雲立刻顧不上矜持,齊齊衝上前攙扶。鄭子明羞得臉色微紅,趕緊退後兩步,擺著手道:“沒,我沒事兒。師妹,春妹子,雲妹子,這是,這是我爹。爹,她們,她們三個,都是您的兒媳婦。”
“你……”三女頓時羞不自勝,慌忙轉過身,給石重貴行禮。
石重貴獲救之後,一直忙著逃命,根本沒顧得上跟自家兒子細說家事。忽然間看到三個英姿颯爽的女子向自己行晚輩之禮,頓時瞪圓了眼睛,一邊做勢欲攙,一邊結結巴巴地說道,“好,好,趕緊,趕緊都平身,不,不,趕緊都起來,起來。這,這,第一次見麵,老夫也沒準備什麼禮物,這,這……,二寶,如果你娘還在,不知道該有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