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持著一把短斧,他瞪圓了血紅色的眼睛衝向了正在朝自己靠近的這夥黑衣人。根本不管對方手裏的兵器會不會傷到自己。
這個等同於找死的動作,令穩操勝券的黑衣步卒們手忙腳亂。長兵器根本來不及調整方向,短兵器恰好又夠不到出手位置。而少年小肥,卻憑著一股子初生牛犢的血勇,直接衝入了他們中間。手起斧落,將正對著自己的那名黑衣人砍了個腦漿迸裂。
一把橫刀貼著他的脊梁骨抹過,將李鐵拐特地給他披上的破旗子抹斷,在鐵甲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一杆長矛狠狠砸在他的左肩膀,將精鋼護肩砸得“叮當”作響。還有一把橫刀直接捅到了他的小腹處,被護心鏡擋住,推得他腳步踉蹌,身體歪歪斜斜。
下一個瞬間,寧彥章猛地一低頭,用鐵盔砸上斜對麵持刀者的鼻梁骨。將此人砸得滿臉是血,慘叫著倉惶後退。隨即,他咆哮著轉身,用斧刃砍掉了持槍者的一條胳膊。側後方的橫刀再度砍來,直奔他毫無保護的脖頸。寧彥章大叫著向斜前方跳出一步,然後猛地一擰腰杆,將斧子擲在了對方的麵門上。
“啊——!”持橫刀的黑衣步卒慘叫著倒地,不知死活。
另外兩名黑衣步卒被嚇了一大跳,愣愣地不知道該繼續圍殺他,還是轉身逃命。寧彥章則彎腰從地上抄起一杆長矛,朝著對方劈頭蓋臉地亂砸。
這是最愚蠢的做法,非但不能殺死對方,反而暴露了他乃第一次上戰場的事實。兩名黑衣士卒立刻心神大定。先向後退開了半丈遠,然後將肩膀貼上肩膀。準備采用雙人合擊的戰術,徹底解決眼前這個身穿鐵甲的小胖子。
“呯!”一匹雪白的戰馬從側麵呼嘯而至,將這兩名黑衣人同時撞飛了出去,不知生死。馬背上,韓重贇猛地拉緊韁繩,側下身,右手遙遙地遞向寧彥章,“上馬,別亂跑!援兵到了!”
“的的,的的,的的的的”十數匹戰馬從遠處衝過來,將二人團團護住。是武英軍都指揮使韓樸的親衛,個個騎術精良,武藝高超。隻要他們不死光,任何人都甭想再碰到兩個少年一根汗毛。
“的的,的的,的的的的!”更多,更多的戰馬,數以百計,列隊衝入戰場。將猝不及防的黑衣將士,像洪水中的莊稼般,一層層衝翻在地,踩得筋斷骨折。
每一匹戰馬上,都有一名威風凜凜的騎兵。每一名騎兵的盔纓,都是鮮紅色,像地麵上的血漿一樣紅。
都指揮使韓樸隱藏的後招提前使出來了。
他在奉命南下收攏綠林豪傑之前,是近衛親軍中的騎將,最擅長指揮的,就是騎兵。為了今天的勝利,他把麾下的弟兄全都調了過來,並且偷偷地藏在了山梁的另外一側。
他不惜以所有新收編的綠林豪傑為誘餌,就是為了給對手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