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最後一節課是信息課,全班人馬都要拉到電腦教室去上課。
跟其它教室比,電腦教室防衛森嚴,有防盜門、防盜窗不說,窗簾還總拉得死死的,害怕被外人看見裏麵的設備。
大家都覺得這有點小題大做,因為這配備的40台電腦,不光型號落後,而且時常會壞掉幾台,小偷去偷網吧也不會偷這裏。
倒是多媒體教室裏麵那個50寸的大液晶屏幕挺值錢的。
進到電腦教室是隨便選位置的,先到先得,我選了一個右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後麵的同學陸陸續續地湧了進來,小芹笑嘻嘻地抱著信息課本,想坐到我旁邊來。
我暗叫不好,抬眼發現同班的小胖子曹敬紳站在不遠處,正想挑一個不容易被老師注意到的位置。
我跨前一步,一把拽住了他的脖領子。
“哎呦,大俠饒命啊!”曹敬紳嚇得一縮脖,看清是我之後,又叫道:“葉掌門饒命啊!”
我不理他,將他拽過來按在了我旁邊的位置。
曹敬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因為被搶了位置,而站在一旁嘟嘴生氣的任小芹,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葉掌門,您讓我坐哪兒,小人我就坐哪兒。”曹敬紳一副諂媚的表情。
小芹使勁瞪了幾眼曹敬紳,曹敬紳懾於我的淫威,沒敢跟小芹說話。
小芹大概也不敢跟曹敬紳這個男生說話,所以她在猶豫不決的時候,被班長和大喇叭等人給拉走了。
“別跟他們在一起,會把你帶壞的。”
在舒莎眼裏,我和曹敬紳就好像是兩隻蟾蜍。
我覺得把我當成蟾蜍挺冤枉的,但是曹敬紳完全活該。
因為這小胖子太不是東西。
首先,他一臉猥瑣,跟吳孟達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其次,他經常犯賤,引得班裏每一個男生跟女生都揍過他。
他明明不禁打,卻怎麼都管不住自己的臭嘴。
比方說,如果有幾個女生在聊天,一個女生說,周日會跟爸爸去湖邊釣魚。
曹敬紳就會在一旁搖頭晃腦地吟道:“上麵一動,下麵就痛——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桀桀桀桀”是他笑起來的聲音,非常猥瑣。
要是某個女生因為作業太多而大聲抱怨:我受不了了啊~~~~!
曹敬紳就會走到離這個女生最近的男生那裏,拍一下他的肩膀,帶著羨慕的表情說:“哥們,你挺行的嘛!”
然後這個女生和男生就會合起來把他胖揍一頓。
他還老喜歡吹牛,說什麼他老爹是導演,在香港日本都拍過片子,如果哪個女生想出名可以找他“潛規則”一下。我就納悶了,上次老爸也說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導演,這影視城旁邊的導演就那麼不值錢?
對了,之所以曹敬紳會管我叫葉掌門,是因為有一次他在學校後門被小混混截住,命令他把零花錢交出來。
他家似乎蠻有錢,小混混時常能從他那裏搶到50、100的麵值。
可是那天他真的沒帶多少錢,小混混不滿意,就圍起來扇他的頭。
我正好路過,氣不過這些外校的小混混到二十八中來鬧事,就把他們幾個都打趴下了。
於是曹敬紳涕淚交流地跪在地上說:大哥我以後跟您混了,您武功那麼高,以後我就叫您葉掌門了!
此後他真的以我的門下弟子自居,動輒“我師傅”怎麼怎麼樣,把我幫他出頭那次說的神乎其神,我給班裏留下好勇鬥狠的惡名,有他一半功勞。
不過這個弟子的人品,實在是不怎麼樣。
認我當師傅,把我當靠山是一回事,但是一旦我遭到了全班的敵視(比如把小芹的椅子拉走那一回),是絕對不會跳出來為我說話的。
總之他思想齷齪,語言下流,麵目猥瑣,的確像個蟾蜍。
要是想言簡意賅地形容曹敬紳,就得用一個我在網上學會的新詞——“喪失”。
“喪失”這兩個字並不是“喪屍”的諧音,而是指這個人的人品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程度,“喪失了作為人的資格”,是比“變態”程度還高的存在。
有一回不知怎的被曹敬紳得知,我老媽拋夫棄子跟金發碧眼的美國外教私奔的事,他居然兩眼放光地脫口而出:“據我分析——您母上懷著您的時候,很可能跟這美國人玩過孕中PLAY啊!”
我反手一巴掌把他扇到了牆上。
我之所以生氣,是因為真的有這種可能,老媽在生下我之後不到一個月就跟外教跑了,如果說他們是在這一個月才開始偷情的,的確不太可信。
一想到我幾乎就成為了老媽和外國人的兒子,對於家裏那個經常借酒消愁的老爸,我的心就會滴血。
曹敬紳被我狠狠打了一巴掌以後,半邊臉都腫了起來,他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馬上趴在地上向我道歉,一般磕頭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