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喂了一顆,柳姨的精神好了許多,偶爾會有一陣清醒的時候!
第七日,喂了三顆,才勉強維持柳姨的穩定!
第八日,喂了五顆,總共九顆藥丸,居然在三天就用完了。
魚笑知道,此時就算還有藥丸,在吃上個十來顆,也不見得會起效果了!怎麼辦?
她的靈力現在還在,這些日子並沒有消失。這暴動的蠱毒,靈力似乎能起到稍微安撫一點的作用,魚笑開始不要命的把靈力傳入柳姨的身體裏,以求和這流失的生命,做一下抗爭。
一日下來,魚笑臉色蒼白,渾身濕透,動亂的毒素稍微穩定了一點,但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第二日又繼續,恢複一點靈力,傳入一點,毫無保留。
堅持,多麼簡單的兩個字,這條進京之路,何其遙遠啊。
堅持住,快了!
這是出發後的第十日,魚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度過這些天的。柳姨已經兩天沒有醒過來了,魚笑隻能勉強給她喂些湯水。
和柳姨一起虛弱的,多了一個魚笑。
靈力的透支,身體的透支,多日的未眠,她把體內沒有一絲靈力,漸漸的靈力恢複越來越慢。
靈力而已,虛弱罷了,有什麼關係呢?又不會死!可是柳姨要死了啊!真的要死的啦!
魚笑時不時的探探柳姨的呼吸,柳姨的呼吸微弱得幾乎探不出來了。她在害怕,怕得不得了。
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恐懼,猶如快要墜入黑暗的深淵,快要失去這唯一的救命稻草。而她的前方,幾乎看不到光亮。
“還有多久到相府!”魚笑啞著聲音問桂嬤嬤,這是她一路上問得最多的話。
“明日傍晚應該就能到!”桂嬤嬤看著這樣的魚笑,很是鄙視。
做個馬車至於這麼累嗎?慘白的臉色還以為誰欺負她了呢?天天守著個半死不活的人,這麼緊趕慢趕的,半個月的路程,生生的縮短了4天。也不知道在急什麼,趕著投胎嗎?
趕吧,越早到京都,迎接她的可不會這麼簡單,畢竟這個魚笑是當初那個女人的女兒啊!夫人怎麼可能好好待她!
“繼續走!”魚笑沒有理會現在已是半夜,看了一眼柳姨,繼續說道。
“三小姐,明日就到了,你著什麼急啊!這大半夜的,我們不休息了嗎?”桂嬤嬤終於忍不住了,這般長途跋涉,她這胳膊腿都被顛得酸疼,幹嘛要受這個罪啊!
“明日一早,必須到!”魚笑丟出一句話,就不出聲了,任憑桂嬤嬤怎麼抱怨,馬車還是漸漸的前行著。
快要到了,一夜而已,柳姨,這很快不是嗎?
魚笑體內已經沒有靈力了,不知道是透支了,還是又一次消失了。柳姨也猶如死去了一般,沒有任何動靜,似乎這微弱的呼吸,也隨時有可能斷開。
走了一個時辰,車隊突然停了下來。有一匹馬兒口吐白沫的倒地了!桂嬤嬤眉頭直跳,可是魚笑還是沒有叫停下。
陸續不停的有馬匹倒地了,隊伍的速度終於越發的慢了下來!整個隊伍的馬匹都萎靡不振,這些威嚴精神的侍衛,也變得有些萎靡。終於在半夜的時候,停在了距離京都十幾裏地的官道上!
馬匹中,隻有拉著馬車的夕月還精神抖擻,這是魏遲送給她的馬兒,是匹好馬!
就這麼停下嗎?眼看京都就在前方,難道要這麼停下嗎?魚笑當下決定拋下所有的馬匹,徒步進京都。而柳姨現在這模樣,馬車不能棄。
於是小白成了代替另一匹馬和夕月一起拉馬車,夕月是唯一一匹,見到小白,還能安穩行走的馬匹。
桂嬤嬤讓兩人扶著邊走邊罵!憑什麼她要下來步行啊!憑什麼魚笑和那個女人能坐馬車啊!可不管怎麼悄聲抱怨,也不敢大聲的反對!
現在這個樣子,傻子都知道那柳曼瓔出問題了,而且問題還不少。累得半死的桂嬤嬤巴不得那女人死了才好!
……
魚笑開始握著柳姨的手,不停的對她說著話。似乎要把這一輩子的話,都說完。
柳姨啊,你最喜歡的魚笑,在問你話呢?你可要好好聽著,好好堅持住啊!
魚笑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沙啞,難聽得像是破了的鑼鼓。她還在不停的說著。嘴唇因為過於幹裂,有著些許小口子。
夜深人靜,明月高照,除了這行走聲,隱隱約約能聽見魚笑的說話聲,無端的感覺到一絲悲涼。
駕車的車夫似乎眼眶都微微泛紅了,他是最了解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事!馬車裏那個病人似乎快要不行了,沒想到這個三小姐,居然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