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宸身後還有一個稍微年長的少年,同樣的容顏清俊,卓爾不群,隻是比之他的溫潤和柔和,更多了幾分冷酷和桀驁,尤其是那一雙狹長的眸子,總泛著些許的寒芒,可不就是已經長大成人的安小爺麼!
“哎,你這不是在為難太後娘娘麼?”安兒用嘴呶了一下對峙的二人,不解的問道。
“這不是為難,朕隻是覺得這個決定隻能有母後來做。”赫連宸單手緊抓著窗欞,目光幽幽的道:“十年了,朕看著母後和王叔相愛卻又互相折磨十年了。以前朕總覺得,母後是父皇的女人,應該從一而終的愛著父皇,可是後來,朕從纖兒姑姑那裏聽說了些母後和王叔的事情,才發現原來感情遠比我能想象的複雜和艱難。”
“喲喲,都還沒過成人禮呢!就開始張口感情,閉口感情了,你莫不是有了心儀的女子?快,快告訴我,是哪家的姑娘?”安兒撞了一下他,目光戲謔的問道。
“我哪裏有什麼心儀的姑娘?你別亂說!”赫連宸臉色微紅的駁斥。
“看看看,臉都紅了還說沒有?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都會忘了用朕這個稱呼!”
赫連宸說不過能言善辯的安兒,隻好通紅著臉斥道:“你休要繼續胡說八道,不然以後就不要進宮來了!”
“別啊,我可是好不容易從邕南過來一趟,你不讓我進宮,那我還不如不來呢!”
這邊開始了打鬧,可荼雅那裏卻依舊岑寂一片。
赫連岑見她久久沒有回複,於是開口道:“娘娘不說話,臣就當娘娘應允了,臣多謝太後娘娘恩典,臣,告退!”說罷,他便起身緩緩後退。
“站住!”荼雅厲聲喝道,抬起頭時已是雙眸含淚。
赫連岑一臉錯愕,“娘娘……”
荼雅快步走到他麵前,抬手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接著便是一拳又一拳的捶下,“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我對不對?是,我是遲遲不肯同你在一起,可是你又知道這十年來,這三千多個日日夜夜,我是如何過來的?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無時無刻不想和你在一起,可我是太後,我身後是尚且年幼的宸兒,我麵前又是大凜朝的江山…我沒得選……”
女子哽咽著,抽泣著,似是恨不得把這許多年的積怨都發泄在赫連岑身上。她知道他的痛,知道他的苦,可他是否知道她的隱忍和思念?
赫連岑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把她扯進了懷裏,迭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當初就應該不顧一切,打破所謂的倫理綱常,而不是想一個傻子一樣,隻是選擇守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打我!你打我好了!”
荼雅搖著頭,伏在男子的懷裏,失聲痛哭了起來。
此後,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都傳出了一個流言,說當朝攝政王仗著自己手握兵權,功高震主,逼迫太後下嫁於他,並讓皇上尊稱他為亞父,堂而皇之的享受著太上皇的待遇。
慈安宮裏,荼雅替男子斟了一杯茶,眸光嗔怪的道:“這樣真的好嗎?你一直以來的清譽就這麼被敗壞了?我就說不該同意宸兒的做法,還以為他有什麼好法子,結果還不是想了個餿主意出來!”
赫連岑握住她倒茶的手,微笑道:“隻要能和你長相廝守,清譽不清譽的,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