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尋發現,赫連家的男人都是挖陷阱的好手,不動聲色間就讓人掉進了他們精心布置的圈套裏,等反應過來想要逃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地獄無門了。
她是稀裏糊塗便允諾了赫連煜的邀約,封青越則是千般戒備、萬般小心,最終還是著了赫連灃的道兒,不得不在數日之後的秋狩之時,同赫連煜在狩獵場上比個高低。
離開的時候,鳳七尋言辭拒絕了三個人的護送,隻說是想一個人走一走,便帶著臻兒下了船,然後熟練的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望著滾滾煙塵中白衣勝雪的女子,三個相貌英俊、氣質各異的男子比肩而立,一個神情凝重,一個眸光溫柔而關切,最後隻剩下封青越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似乎隻要鳳七尋在的地方,其餘兩個人對他都是一副刀劍相向的姿態,就連眼神都讓他猶如芒刺在背。這鳳七尋一走,他頓覺身上的壓力輕鬆了不少。
“殿下,王爺,臣…臣子也就不多叨擾,現行…告退了!”他故作戰兢,結結巴巴的說。
瞧著封青越一股子的窩囊氣,赫連煜就打心眼兒不平衡,憑什麼鳳七尋怎麼都瞧不上他這個一朝太子,卻偏偏和這麼一個沒骨氣的紈絝子弟出來遊湖?這簡直比她愛上了他的王叔赫連灃更讓人詫異,也更讓人無法接受。
盡管如此,赫連煜還是保持著太子應有的平和,淡聲應道:“恩,你退下吧!莫要忘了我們的秋狩之約!”
“臣子不敢,臣子告退!”
待封青越走遠了以後,赫連煜才輕哼了一聲,不滿地道:“這麼個畏畏縮縮的家夥,究竟是怎麼入了七尋的眼的?”
赫連灃沒有說話,狹長的眸子裏淩厲的光芒緊緊鎖定被諸多下人簇擁著離開的封青越,意味深沉的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你現在所看到的這個人的麵目,隻不過是對方想讓你看到的那一麵,卻未必是他最真實的那一麵!”
“王叔的意思是……封青越剛剛的表現全都是偽裝?”
“是不是偽裝,日後定會見分曉,現在的首要任務是不要在秋狩之時丟了顏麵才好!”赫連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緩步走下了船,向一旁牽著馬侍立的閔良走去。
他的話有些激怒了赫連煜,後者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放心吧!我的騎射技藝就算再不濟,也不至於贏不過一個整日裏尋花問柳的紈絝子弟!”
赫連灃冷哼了一聲,微勾的唇角噙著幾許嘲笑,悶聲不語的翻身上了馬,“駕!”
“殿下,王爺已經走了,咱們是不是也……”
赫連煜皺眉睇著赫連灃馬上的英姿,恨恨的道:“回宮!”
他就不明白了,赫連灃不就是在戰場上拚殺過嗎?不就是打贏過幾場勝仗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憑什麼那麼瞧不起他呀?他可是堂堂的太子殿下,雖說沒有帶過兵打過仗,也沒有親臨過戰場,但是他也是每天廢寢忘食的學習政務、批改奏折至深夜,他怎麼就那麼讓他瞧不起了?這次要不是赫連灃派人告訴他,說鳳七尋和一個男子出來遊湖了,他才不會和這個狂妄自大、自視甚高的王叔一起過來呢!
“真是憋屈!”赫連煜一甩袖子,伸手奪過小安子手中的韁繩,也翻身上馬飛奔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