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百年前寄魂於哪個身體,我隻知道自己叫“柳妙”,有親愛的老爸老媽,有三個好得恨不得整天穿一條褲子的閨密,有一個帥破天際隨時當備胎的十四孝鬼男友,還有一個很高大上的劇本等著我去演……所以“柳妙”絕不能就這樣消失,絕對不能!
“小姐,要不要去看看房間?”一直靜候於旁等我吩咐的李媽怯生生地問,她可能無法忍受我一臉咬牙切齒的不知道在瞎想什麼吧。
我抹汗:“好。”
張閻天的這方寓所建的很是“庭院深深”,樓後麵還有一幢粉白的三層小洋樓,比起前麵的高大宏偉,後麵的樓顯得嬌小玲瓏像個秀氣的江南小姑娘。
我暗戳戳地覺得這應該是張閻天那一堆姨太太們的居所吧,但把本姑娘安排過來是怎麼回事啊?!
進了樓內就有些出乎意料了,一路上樓竟是看不到一位花枝招展如貴太太的女人,隻有兩三個穿白圍裙的女仆正在努力擦家具。
“呃,張……夫人們不住這裏嗎?”我忍不住問前麵引路的李媽。
李媽疑惑地摸了摸頭:“老爺尚未娶親,哪來的張夫人?”
誒誒,這跟曆史課本裏講的不太一樣啊?
“咦咦?我以為張司令起碼有五房姨太太呢!”我伸出五根手指揮了揮,努力地繼續八卦。
李媽被我逗笑:“老爺自十八歲起就長年在外打仗,二十三歲出國遊學,回來就受命掌握十萬軍隊到處為國效命,荒山野嶺的到處跑,哪有空娶這麼多房太太?他最近兩年才安頓到這裏,連這些樓都新建起來的,娶太太的事應該還沒有提上他的行程吧。”
我嗬嗬幹笑,差點被自己蠢哭。
曆史課本隻提到結果可沒說過程啊,誰知道他怎麼會突然色心大發,一下子湊足五房姨太太的呢!
這麼說來,著名的大軍閥原來是個超級剩男啊……嗯,這個八卦定要記住,以後好去飯桌上跟人吹一吹!
“柳小姐可是我們老爺留下的第一個貴客呢,就沒見他讓其他女孩住進來過。”
李媽推開兩層樓當中的一間房門,迎麵是大排朝南的落地大窗,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在陽光下顯得銀光熠熠,簡直要閃瞎我的吊絲眼。
誒瑪,如果這帥軍閥是我親叔就好了,特麼太有品味太會燒錢了!
我二話不說就往臥室當中那張足有兩米多的歐式實木大床飛撲過去,連滾好幾圈都沒有摔出去。
李媽笑著看我跟隻在雪地裏撲騰的小狗一樣使勁地“蹂躪”大床,悄悄地關門退了出去。
渾身舒坦地陷在一堆柔軟的毯子被子裏,不由得讓我起了些睡意,但崩緊的神經讓神智遲遲不肯浸進睡眠,素菁半隻破頭一直在腦幕上飄來飄去。
而我最想知道的是,那個神秘的“徐素依”到底是什麼角色,這會兒她和素菁在哪裏,還會不會來找我麻煩?
不是怕她們來,最怕的是她們不來,將我丟在這裏永遠回不到現代,才是最該害怕的結果。
心煩意亂地在床上琢磨了一大堆,終於扛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聽到門外有誰經過,腳步聲獨特得讓我從濃重的睡意中猛然清醒,一時間還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夢裏還是醒了過來。
“哢哢哢”。
這聲音不陌生,但出現在這裏就奇怪了。高鞋跟敲擊實木地板,而且不是一般的高鞋根,起碼是恨天高的那型,釘上硬木鞋墊走起來就天然帶出女王架勢的BGM。
硬是撇開睡意,我用臂肘撐起上半身,支起耳朵傾聽一會兒。
腳步聲由遠及近,似在門外停留了好半晌,讓我莫名地緊張了起來,連呼吸都忍不住屏住。
門把手上出現輕響,眼睜睜地看它轉啊轉的卻是始終沒有被掰下,門也沒有被打開。
高跟鞋聲又響起,直至消失。
我放心地大口呼起氣來,連忙躥下床,挨到門邊上靜聽半分鍾,猛地拉開門往走廊兩頭各看一眼。
當然是什麼也沒有,連本來在擦樓梯扶手的女仆也已不見。
那麼,剛才是什麼鬼?!
突然覺察這樓可能並不怎麼簡單。既然張閻天沒有女眷,也沒有結婚的計劃,建這幢不符他畫風的小洋樓的意義何在?
我漫無頭緒地琢磨,又覺自己想太多。有錢人的世界永遠不是一個吊絲能懂的,他有錢愛怎麼折騰都行,別說建樓,他想建個塔空放在那裏當地標也不是憑喜好嘛。
隨便數了數,這兩層樓裏總有四套房加一個客廳。
走到與臥房相對的那扇房門前,我握住門把手擰了一把。
“嚓。”居然沒鎖,就這麼輕易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