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個鬼啊……見過哪家的鬼大爺要吃飯的?
“以後親親前請先打招呼。”我誠懇地警告他,省得終有一天慌亂之下被食物嗆喉管給哽死。
他笑,笑得還特別開心。
雪白的牙在夜色裏彎成漂亮的弧線。
雖是不想理,卻也忍不住跟著笑開。
倆傻對笑個沒完,跟吃錯藥似的。好不容易他不笑了,隻伸過一隻手,用冰涼的掌手抵在我胸前……要不是這會兒神色還算正經,否則我早就一腳踢過去了。
“妙妙,這已算是談戀愛的樣子了嗎?”
我握住他腕:“如果你的心能跳得和我的一樣快,那就是了吧。”
他眨巴了兩下眼,神情略有些失望。
“鬼類沒有心跳,這種說法不公平。”
我笑,拉開他的手,獨自往快走幾步。
因為不想讓他看到眼裏的迷茫。
“妙妙……”他急巴巴地追上來,“生氣了嗎?”
自從提出想戀愛的說法,南城少爺的霸氣已不去不複返,他好像真的變成一個普通的男生,一見女朋友翻臉就忍不住低聲下氣地安撫。真不像他,有點假,像我那點根本不上道的爛演技。
“沒有。”我回過頭,撫額想了幾秒才問:“九傾,老實說吧,你真的沒戀愛過嗎?在生前。”
他愣了愣,然後似是認具地想過幾秒,才搖頭。
“忘了,還是沒有?”我追問。
沉默好一會兒,南城九傾才悶聲回答:“忘了。”
我無語,有點不想理他了。
大概見我神情不好,他急巴巴地解釋:“妙妙,這是有原因的。南城家因財富傾城又行業特殊,自古對男孩的訓導很是苛刻。但為了獲取更多的子翤,並不拘束男孩過早地涉入男女性事。長輩們總希望子孫能盡早使女人育出擁有南城血緣的後代。這種情況下,為夫的確是……自小接觸過很多女孩,成年後在長輩的控製下,常伴左右就有幾位身份曖昧的,但這樣還是寂寞。我們被教導與女人不交心也不交情。因為對於南城家來說,女性並無多大用處,隻是生育的工具,並不需要男人花心思與她們牽連過深。如此教導之下,何來戀愛之說?”
我聽完,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才發現白越之前講的南城大宅裏的美好童年時光,可能並不如當初聽上去那麼美好。
至少對於白櫻或南城十檀等女孩來說,絕對稱不上是美好。
南城大宅裏有過的不隻是男孩們的歡笑,更多是厚重家史累積下來的惡習,由女孩們的孤獨來祭奠。
也怪不得,南城九傾最初對我那麼隨意,隻因在根深蒂固的教育下,他對女性恐怕都是不屑於尊重的,於是對那麼美貌的未婚妻都能絕情地說分就分。
“現在想嚐戀愛的滋味,是不是太晚了?”我無奈地問。
南城九傾幽深地瞥我一眼。
“有過,並比沒有要強。”
我無語,然後他對笑了笑:“回去吧,這裏好冷。”
“先去個地方好嗎?剛才從那個容器的嘴裏問到一個線索,或許現在過去看看不會遲。”南城九傾小心地問。
“嗯好。”我聳肩,完全沒意見。
有南城九傾護在身邊,我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會安全無憂。
他卻又沒了動靜,隻是怔怔地凝望我,幽黑的眼瞳底下閃著淡淡的疑惑。
“在生氣嗎?”突然問。
我一驚,直覺地搖頭:“當然沒有,這會兒有什麼可生氣的?”
“可是能感覺到你又不開心了,如若找不到原因,會讓為夫心慌。”他堅持自己的認知。
“你都沒有心了,拿什麼來慌?”
我有些哭笑不得,扯他的袖子:“別瞎想。走吧九傾大少爺,把你的多疑收一收。要知道時代變了,沒有男生需要當賈寶玉,本姑娘更不是林妹妹。你不需要時時刻刻擔心我的情緒,我也不想動不動就朝你使小性子。”
“嗯。”南城九傾用鼻音應了聲,似是更沮喪了。
我不想多解釋。
是不開心,很深沉的不開心,難以啟齒。
但這個情緒無需讓他知道,也無需讓他煩惱。前塵後世與當下何幹?
道理都懂,隻是情緒難消。
又想起那個叫什麼官的女孩,到底曾是他的什麼?真是如他先前所說,隻是一瞥眼心動然後就此消散在生活中?
“走吧,真的冷,不騙你。”
不願多想,本姑娘天生神經粗,不是多愁多思的料。
這不,腦門子都快要腫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