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還是一樣的日子。不同的是沒有人再關心她的起居,時不時的安慰。更多時候顏若選擇遠離人群,遠離交談。
她們會指著她說那就是顏若,商學院的才女。還有就是,商學院的才子---顧城瑋。隻可惜人家出國了,才女變財女。聽說,最近傍上大款了,前段時間沒回學校就是在外麵廝混。說是讓人家顧城瑋給甩了,說不定是她自個兒變心。
那一切的謠言,隨著顧城瑋的離開而愈演愈烈。顏若承受著從開始的憤怒到此時的習以為常。隻是,偶爾還是會心痛。
隨著時間的流逝,暑假很快就來了,在學校的那一個月對於顏若來說是漫長的。在即將放假的前一天晚上,顏若拋掉顧及跑去夜店瘋狂的玩了一個晚上,淩晨時分才回到宿舍。第二天,她拖著行李,搭上了南京到上海的火車。
從南京到上海,很遠的路程。索性的是顏若買到了臥鋪。半夜時顏若突然睡不著了,她想到了那年她跟顧城瑋也是坐火車,從上海到湖南。顧城瑋攬著她的腰,她說,顧城瑋我們接吻吧。顧城瑋卻推開了她,當時的她,分明在他眼裏看出了渴望,可他深深壓住了。
再後來,他們真的到了鳳凰古城,在沱江河上,她與顧城瑋看著新人結婚,就站在那石柱上麵,浪漫而溫馨。顏若問他,我們以後會不會也這樣?
他們接吻了,是在夜晚的沱江河上,遊人們,居民們一起放燈火。她與顧城瑋手拉著手並排靠在石板路上。她說,顧城瑋我們接吻吧。他說,好。
顏若的臉上滲出淚,她輕輕的擦拭掉,再抬頭看著窗外,夜已經很深了。顏若攬緊被子,蜷曲著身子閉上眼睛。可卻毫無睡意,火車輪撞擊著鐵軌的聲音時不時的傳入顏若的耳朵。顏若歎息,終究還是遺憾太多,回憶太少了。她與顧城瑋分開才多久?她竟然開始不記得他的樣子了。
顏若一直醒醒睡睡,到天明時才微微轉醒。她怔忪著眼,看著火車駛向車站,像是一場葬禮般,鐵軌摩擦著,緩緩停下。
走出火車站,顏若的眼一下子濕了。上海剛剛下過雨,一片朦朦朧朧的濕潤。顏若站在車站門口才發現,父母已經站在對麵等她了。父親撐著傘,母親緊緊地挨在父親旁邊,手裏還拿著一把紅色的傘。
顏若愣住,許久不曾見到他們了。這會兒見上卻發現他們竟一點兒也沒有變。顏若拉起行李箱準備過去,卻見母親朝著她擺手。她後退一步看著父母,眼睛竟也微微濕潤起來。
從家裏到火車站,兩個小時的腳程,看著他們的模樣,顏若知道他們肯定是走來的。待到雨微微轉小,顏若才走過去。接過母親遞上來的雨傘,他們什麼話也沒說,直接轉身就走。顏若笑了,他們還是跟以前一樣,看著他們的背影,顏若撐開傘跟在他們身後。
顏若的家,在小弄堂裏。父親顏回是中學教師,母親鄒麗是公司財務會計,算不上富裕,一家三口過得倒也舒坦。顏若記得,那時她最愛的就是待在小弄堂裏看著隔壁小朋友辦家家酒,可是自己卻從不參與。
站在橋墩上,看著亭子裏的父親跟人對弈,顏若笑了。還是家裏好,還是那條弄堂好。她記得,那會兒她鬧騰著要長大,拿著黃石子拖著父親的手在牆壁上劃線,每量一次她就要長高一點兒。可是跟班上同學比身高卻永遠也比別人矮那麼一點點兒。後來才知道,是父親怕她傷心才故意畫高位置的。
"爸……"
顏若走過橋墩,站在橋的一頭。
"該吃晚飯了,媽媽說有你最愛吃的紅燒獅子頭。"
顏若叫道,樂壞了顏回,他落完一子抬頭看顏若。
"若若啊,你先回去,爸爸還要把這局棋下完。"
"真的?我可不信,媽說要是叫不回去你,我也甭想吃飯來著。"
顏若語帶威脅,卻知道顏回的脾性。
不出一會兒功夫,顏回便敗下陣來隻得被顏若請回家中。
果真是獅子頭,顏回的最愛,卻也是顏若的最愛。鄒麗拍著顏回偷吃伸出的手。看的顏若在一旁發怔。
許是很久不在家中了,顏若靜不知道該如何動作。碗裏夾著獅子頭瞪了半晌。
"小若啊,多吃一點。"
"嗯。"
"小若啊,城瑋呢?他怎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