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護這才反應過來,“嗷”地一聲裹著浴巾飛撲到臥室的床上,撒潑似的大喊大叫起來,“啊!啊--小爸爸你幹嘛?爸爸快把你男人帶走!他把我看光啦--”
顧思揚臉都黑了,“你還敢叫爸爸?屁股又想開花了是不是?”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首護立刻把矛頭指向了顧思揚,“你還好意思說!小爸爸來了你怎麼也不說一聲?你不知道我在洗澡嗎?!”
正吼著,身上突然一涼--身上裹著的浴巾和床上他正努力拉扯著裹緊自己的被子全飛了!
首護一個愣神兒間,再次恢複了剛才的“赤果果”!
然後,屁股上就落下響亮的一巴掌--
“啪!”
“你還老子把你看光了?老子看你光屁股怎麼了?你光屁股老子看得多了!”首揚修長的手親密地“親吻”在首護光溜溜的屁股上,挑了下眉,“喲!還挺有彈性的!”
顧思揚在旁邊鬱悶極了,滿眼糾結地瞅著自家看上去明明不是生氣、而是興奮的不靠譜的爹,“小爸爸,你的手能感覺到他屁股的彈性麼?”
首揚瞟了他一眼,再揍首護一巴掌,“看到沒?沒彈性這兩小團兒肉會這樣顫?”
“啊--我說你們兩個!夠了沒有?!”
被自家老子單條腿壓在床上爬不起來的首護臉都漲紅了,他可不會試圖去掙脫自家小爹爹,他這個彪悍得不是人的小爸爸這幾年恢複得好著呢,那身手,連老爸都未必能吃得住,更何況是他?
不過首護對付首揚還是很有一套的--
“小爸爸快放開我!好疼!……你兒子今天被人打了!我渾身都是傷啊!……”
首護趴在床上裝可憐,反正重要的部位遮著呢,揍揍屁股算什麼?
果然,背上壓著的那條腿抬了起來。
不過--
還沒等首護鬆口氣,耳朵就突然一疼!
“哎喲--小爸爸饒命!耳朵!耳朵要掉了!掉了!疼--”
“你還知道疼?”首揚拽著自己這混賬兒子的耳朵使勁兒擰,“打不過還跟人硬碰硬!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楞的兒子?不就追了顧小思?你至於連人老爹一起揍著?”
首護這會兒的表情根本已經不能僅用齜牙咧嘴來形容了,“我又沒打輸丟你的人!……誰讓那個長得醜八怪似的死老頭子非說哥是禍水變態的?居然做他的白日夢說是哥勾引了他兒子?!我就要打掉他的大門牙!”
哥--?
首揚不知道想著什麼,唇角的笑詭異得很。
這大半年了,首護居然一直叫顧思揚--哥?!
顧思揚在一旁眼巴巴瞅著首護已經被擰紅了的耳朵,心疼得要命,可是給他十個膽兒他也不敢上前攔自家這比天王老子還厲害的小爸爸!嘴張了又張,眼瞅著首護一張臉都紅透了,顧思揚才壯著膽子開口,“小爸爸,小護不是你生的--是、奶奶找人代孕生的……”
果然,一聽這話,首揚立刻不再使勁兒,轉過頭似笑非笑瞟著顧思揚,“行啊,小思也長能耐了!”
“我、我就說說……實話……而已。”顧思揚小小聲,底氣很不足。
可是出乎意料的,首揚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一人揍一頓,而是不知道看到什麼似的,往手裏依然可憐兮兮求饒的首護胸前看了一眼,一笑,鬆開了手。
首護一救回自己的耳朵,立刻縮到牆角邊兒,像個被非禮的小姑娘似的抱著自己,小眼神兒甚委屈地瞅著自家小爸爸。
“再裝可憐老子就給你拍裸照了。”首揚懶洋洋威脅了一句,然後扔下一句“給這小混蛋上藥吧”,就大喇喇離開了。
一直聽著首揚走下二樓關上了門,顧思揚這才鬆了一口氣,上前撿起地毯上的被子和浴巾,放到首護的床上,“把褲褲穿上,過來我給你上藥。”
首護撇撇嘴,覺得真是有夠丟人的。
磨磨蹭蹭穿好褲褲,首護慢騰騰挪去對麵顧思揚的床。
小時候他們倒是天天睡在一起,可是八年前回來之後他們就分床睡了。
趴到顧思揚的床上,首護覺得還真是舒服,滿床都是顧思揚身上特有的清新體香。
首護身上的傷並不多,也不嚴重,盡管他那兩下子在家裏連提都不值得一提,可是對付十多個小混混還是綽綽有餘!
如果不是對方帶著家夥,他才不會這麼丟人的受傷。
藥酒擦在傷口上火辣辣的疼。
首護最怕疼,這點兒疼都已經讓他雙手都緊緊拽著顧思揚的被單、咬著牙吭吭哧哧,身上薄薄的小肌肉片兒更是都在僵硬地顫。
顧思揚一邊小心翼翼擦著藥,一邊感歎這小混蛋的確太嬌嫩了。
也就肩膀、手肘和腿上有些擦上,都不嚴重。
小心地把藥酒吹幹,顧思揚站起身,“反過來,平躺。”
“平躺幹嘛?前麵又沒傷!”首護被剛才那一陣陣的蟄疼磨得很快就沒了力氣,今天一天又是打架又是紋身又是跳舞的,首護早就累得不想動了。
“你的紋身,我給你抹點藥膏,不然容易發炎。”
“不要!”首護立刻捂住左胸。
他知道那一塊兒腫得厲害,也疼得夠嗆,可是……
顧思揚手裏拿著藥膏,“小護,你是不是紋了什麼不能讓人看的東西?”
“誰說的?”
首護一聽,立刻鬆開手,往床上一躺,故作淡定。
然後,顧思揚就看到了那個能讓最怕疼的首護甘願忍受一下午的折磨也要紋上的紋身。
幹淨白嫩的左胸前,是一塊藍色的圖案,好像是個某種古老的圖騰,又像是複古的徽章。密密麻麻的紋路,複雜繚亂的交彙。
顧思揚僅能看出來,這個紋身幾乎全都是一道道的弧,以及一堆看不出筆畫的英文字母。
這究竟是什麼紋身?
顧思揚小心地把藥膏一點點塗抹到紋身一塊的皮肉上,仔細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