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不是故意的,”首護忙急急開口,似乎生怕羅抿良生氣,“是我、是我先扔的。”
“乖,沒事兒。”羅抿良頓時心軟得一塌糊塗,左右親了親兩個小寶貝兒,溫聲安撫,“小思沒有闖禍,這個叔叔是跟你們鬧著玩兒的,等會兒就會跟你們道歉了。”
前麵開車的男人頓時眼一瞪,“怎麼說話哪?!”
羅抿良似乎也不生氣,隻淡淡笑,“麻煩快一點,我們晚上還有事兒。”
男人剛想罵幾句,透過後視鏡看到羅抿良一張波瀾不驚的臉,下意識的又不禁有些七上八下,暗自咬了咬牙,隻得先暫時咽下這口“惡氣”。
到了地方,遠遠看到幾個身穿公安製服的人和他們身後的兩輛車,男人這才放下心來。
囂張地突然刹住車,男人傲慢地冷哼,“到了,下車!”
奈何羅抿良居然坐得很穩,並沒有像男人想象的那樣狼狽地隨著慣性東倒西歪,就連懷裏的兩個小包子都被抱得穩穩的沒什麼太大反應。
男人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不過很快就被微微的嘲諷所代替,心想:這會兒還在故做淡定?等會兒有你裝孫子的時候!
男人率先下了車,不屑地掃了一眼不慌不忙下車的祖孫三個和後麵跟著停下的路虎,冷哼一聲,昂首挺胸地走向旁邊正有一句沒一句聊著的幾個小公安。
年輕的公安們似乎和男人很熟悉,紛紛笑著點頭打招呼。
男人倒是表現得很張揚,好像上級檢閱下級一般略一點頭,直接略過幾個人,走到後麵的那輛車前,敲了敲車窗。
車窗慢慢打開,男人看上去很拽地彎下腰,不知道跟裏麵的人說些什麼。
前麵打招呼的那幾個年輕公安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好看,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男人的故做高姿,還是已經受夠了他類似的行為。
羅抿良對他們這群人並不感興趣,隻管抱著兩個小包子走下車。
李安維也已經下了車,走了過來。
羅抿良聲音很隨意,“錢拿到了吧?”
李安維點點頭,“馬上就到,六子非要親自過來。”
“他過來幹嘛?這點子小事兒能入他的眼?”羅抿良安撫地哄著兩個不自覺又皺起眉的小包子,“乖,相信爺爺,沒事兒,你們等會兒隻管乖乖看就好。”
李安維麵無表情站在羅抿良身後,“我告訴他你來了,他就坐不住了,扔下飯局自己跑去取的錢。”
幾輛外觀低調、蒙上了一層塵土的私家車也相繼在路虎車旁邊停下,乍一看,幾輛車包括路虎在內全都是髒兮兮長途跋涉的模樣,倒是“般配”得很,好像是一起經曆的塵土飛揚。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私家車上走下來幾個年輕的男人,一派閑散模樣地徑直走到李安維他們身邊,似乎隻是來看熱鬧一般,甚至還有人很不協調地打著大大的嗬欠。
其中一個人手裏拎了一隻大大的兔籠子,裏麵十來隻毛茸茸的小兔子團在一團兒瑟瑟發抖。
那人走到羅抿良身邊,眼一眯,嘴一咧,努力做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看著羅抿良懷裏的兩個小包子,“小少爺,兔兔一隻不少,全都回來了。”
小少爺?
幾個公安紛紛看過來。
這年頭兒,就算是有錢人的大家庭,恐怕也沒有叫“少爺”的吧?
就連正扒著車窗的男人都不由自主看過來,一望見居然是剛才在草莓園看到的那幾個“閑人”,當下有些心發毛。這時,車裏的人似乎也發現了什麼,依稀訓斥了他一聲。
男人似乎很不服氣,不過唇張了張,還是沒說什麼。
瞥了瞥自己這邊兒的公安們和車裏無論如何都不會扔下自己不管的人,男人心中的底氣又足了一些,直起了腰杆兒。
當然,男人臉上無可避免地顯出幾分嫉恨的不屑來--那兩個小毛孩子居然被人當眾叫少爺?他們算什麼玩意兒?憑什麼這麼氣派?自己堂堂公安局局長的獨生子還沒被人叫過少爺呢!
男人很是不滿地瞟了一眼旁邊的幾個小公安,心想:回去之後一定要讓老爸命令他們管自己叫“少爺”!這幾個家夥,越來越不“上道兒”了!
三合會的漢子們才不管他們看不看,這些人對他們而言連調節的樂子都不算!尤其是正獻殷勤的家夥,這會兒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兒了。
首護滿眼擔憂地瞅著他,“小於叔叔別笑了,你的嘴巴好大,牙齦都漏出來了。”停頓了一下,有些認真地瞅著這漢子的大牙,“裏麵這顆牙齒、有一片菜葉。”
那漢子頓時臉一僵,尷尬地呆在那兒,不自然地笑著慢慢收回咧得有點兒過頭兒了的嘴角,雙頰都有些紅了,不知道該不該把“那片菜葉”摳下來。
其他幾個漢子立刻很不給麵子地笑出聲。
偏偏顧思揚也清淡著一張可愛的小臉兒補刀,“而且小於叔叔眼睛也沒有了。”
那漢子雙肩一塌拉,備受打擊地躲到其他漢子身後去了,這滑稽的場麵,引得幾個人更是不厚道地紛紛大笑。
“哈哈!小少爺說得太對了!”
“至理名言!”
……
“喂!你們!”一個很不友好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插進來,那被忽視了太久的男人忍不住站在車旁叫嚷,“你們不是要取錢嗎?光天化日之下想耍賴是不是?”
羅抿良這才不在意地看了那坐在車裏根本沒下車打算的中年男人一眼,也不說話。
李安維中規中矩,“我們的錢已經到了。”
剛說完這句話,一列氣場十足的車隊在旁邊停下,八輛清一色的黑色商務車,呼呼啦啦下來了三十多號人!
那年輕男人以及幾個公安頓時有些緊張起來,不約而同看著車裏人--這三四十號人加上之前的七八個人,差不多快五十號人了!局麵明顯對他們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