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司徒越負手背立,他心中隱隱不安,不知為何,從昨夜司徒雷追了賊人出去後,他的心緒便一直難得安寧,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般。

司徒越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又有仆人的小聲通傳,忙轉過身來迎了上去——

“景王!”司徒越雙手抓住軒轅玨的肩膀,不由得探頭往軒轅玨身後望去,然而軒轅玨身後根本空無一人,司徒越胸中一陣失落,疑惑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雷……雷兒呢?”

“雷世子?”軒轅玨故作一副驚詫的樣子:“怎麼?他還沒有回來嗎?”

“景王這不是明知故問?雷兒若是回來了,我又豈會再問你?你不是與他一道追出去的嗎?他人呢?”那種不安糾結的情緒不斷地充斥著司徒越的心口,莫名叫他的脾氣也跟著暴躁了起來。

對此,軒轅玨十分不以為然,回道:“襄陽王何出此言,本王是尋雷世子而去,並不是與雷世子同去,但本王並未追上雷世子,更沒能尋回本王亡妻的遺體,倒是中途遭了埋伏……”說著,軒轅玨撩起衣袖,露出胳膊上刺目的傷口來,傷口被鋒利的刀口劃開,可說是皮開肉綻觸目驚心。

司徒越本要反駁些什麼,可見了軒轅玨這樣的傷口,那反駁的話頓時又吞咽了回去,目前的情勢迫得他不得不相信軒轅玨,事到如今,他已別無選擇。

見司徒越遲遲沉默,軒轅玨突然扶住傷口,做出一副虛弱狀來,道:“憑雷世子的本事,那幫刺客,應該奈何不了他的吧,更何況,他帶去的,可都是你襄陽王府的精銳呢!”

聽軒轅玨這樣說,司徒越附和著點了點頭,道:“是啊,那小小賊人,還不是我雷兒的對手,恐怕此刻,他已經在回城的路上了!”

司徒越捂著自己微微發顫的心口自我`安慰著,轉而又問:“對了,不知半路伏擊景王的,到底是什麼人,難道與那幫黑衣刺客是同一撥人嗎?”

軒轅玨遲疑了下,回道:“不是!”

“何以見得?”司徒越半信半疑地追問道。

對付司徒越這樣多疑的性子,軒轅玨不得不半真半假地答複他,遂編了一套言論來,道:“事前闖入襄陽王府劫走我亡妻遺體的,是謝子安!”

對此,司徒越毫無驚色,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隻是唇角微微露出一絲得意:軒轅玨如今連謝子安都能輕易出賣,看來他的心思是真的向著他們司徒家了。

隻是,司徒越卻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入軒轅玨與謝子安一同設下的圈套,更不會知道,謝子安親自出馬,不過是為了故意露出破綻給司徒越,繼而助軒轅玨一臂之力罷了。

司徒越心中雖得意,可臉上卻露出一副愚昧狀,問道:“景王這般肯定?”

“獨臂,身手不凡,這天下,除了謝子安,還會有第二人嗎?”軒轅玨回答得行雲流水毫無破綻。

司徒越“嗬嗬”輕笑了兩聲,“還是景王觀察入微,本王倒是忽略了這麼明顯的東西!”

話鋒一轉,司徒越又問:“那伏擊景王的那幫人呢?”

軒轅玨微微啟唇:“天一門!”

“什麼?”司徒越恍似沒有聽清楚,複問道:“景王你適才說什麼?”

見到司徒越這樣錯愕的表情,軒轅玨似乎很滿意,於是又將適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說,半途伏擊我的那幫人,是天一門的人!”

在司徒越麵前,軒轅玨並沒有說謊,搶走謝晚晴的,的確是謝子安,而軒轅玨遇到的,也的確是天一門的人,即便他身上的傷是假的。

但除了他軒轅玨和謝晚晴等幾個於謝子安而言十分親近的人知道天一門如今的門主就是謝子安外,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秘密。

故而,這兩個事實,足夠應付司徒越,讓他無從懷疑軒轅玨,更重要的是,謝子安曾經告訴過軒轅玨一件事情,那就是,襄陽王司徒越曾多次向天一門提出盟約,皆被天一門所拒,軒轅玨能夠這樣肆意地在司徒越麵前提起“天一門”,更重要的也是為了試探司徒越,從而更好的牽製司徒越。

“怎麼?襄陽王這麼驚愕,莫非,你也聽說了天一門?”軒轅玨故意問道。

司徒越落回高座,歎息一聲,道:“景王這話問得好,以天一門的名號,在江湖中的地位,本王又豈會不知?”隻是,此刻他心存疑慮的是,他曾無數次想要拉攏天一門為他司徒家所用,可天一門那神秘的門主卻一直自命清高,聲稱天一門獨`立江湖,不問朝中世事,可如今,天一門卻突然伏擊景王,這又是什麼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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