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晴一陣沉默,心中憶起今日路上赤羽同自己將寺中的事講了一遍,說不震驚,那是不可能的。
赤羽本是安靜的在一邊沉默不言,可當他聽到謝子安重提崔文蕭這仨字,鼻間斥出一絲冷哼,隨即將頭轉了過去。
滿滿的不屑之意誰都能聽的出來。
不過與謝晚晴來說,不見到崔文蕭本人,她是不會相信寺中之事的,她永遠都不會相信,自己從小到大的姐妹之情,竟然會在這短短的幾個月內灰飛煙滅。
她對於崔文蕭,還是願意相信的。
謝子安亦是同樣的看法,想要知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恐怕是要好好的找崔文蕭問一問才行,轉頭看了自己妹妹一眼,謝子安淡然開口道:“今夜,我便去一趟襄陽王府,我倒是不信文蕭會不見我。”
“襄陽王府?”謝晚晴眉頭一皺,道:“哥哥你這是要做什麼?司徒雷眼下回府,戒備定然是又森嚴了幾倍,你這番前去,難不成要自投羅網?”
語調不免的高了幾分。
謝子安卻是搖頭,道:“我隻是前去見一見文蕭罷了,終究這些事是要說清楚的,我定然會十分小心。”
謝晚晴卻仿佛是打定了注意要攔他,低聲道:“不行,襄陽王府這般凶險,你一人前去我可不答應,這事不要再提了。”
“晚晴……”
“不行,說了不行便是不行!”
二人頓時間有些爭執不下,謝晚晴此時也顧不上什麼兄妹禮儀,隻怒目瞪著謝子安,一副不答應的模樣。
“好了!”說話間隻聽得赤羽一陣低吼,倒是將謝家兄妹嚇了一跳,二人齊齊轉過頭來看向赤羽。
隻見赤羽麵上帶著幾絲通紅,眸色卻是深沉的嚇人,道:“王爺現在生死未卜,哪裏還有這許多心思去計較別的。主子盡管放心,我陪謝公子去襄陽王府,保護他安全。”
“……”謝晚晴頓時語塞,見赤羽那副模樣,是真的擔心極了,半晌也隻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隨他們去了。
今夜,恐怕又要是個不眠夜了。
而話分兩頭,此時的襄陽王府倒是寂靜的有些嚇人。廊下宮燈燃著絲絲燈火,將整個長廊照亮,夜風一吹,滿園皆是燈火的氣息,再加上夜風中摻雜著的花香,倒是有些別樣的氛圍。
崔文蕭此時正坐在院中石桌前,抬頭看了看夜空,月色倒是明亮的很。
淡淡的吐出一口濁氣,崔文蕭盯著夜空發呆,這幾日的事情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她的心頭,瞬間將她淹沒。
突如其來的孩子,謝子安的出現,謝晚晴的手書,以及司徒雷暴`虐的眼神……
一縷縷的如同絲線纏繞,將她整個心都包裹起來,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現在會是這般的局麵,曾經風華正茂的謝家公子會是一副狼狽模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哀求的語調任是誰聽了都有些不敢相信。
這還是那個謝家公子麼……
事事的變化出人意料,一個軒轅玨便已然攪得天翻地覆了,眼下又來了一個謝晚晴,若是軒轅玨出了什麼事,她是真的不敢想象謝晚晴會如何。
“哎……”紛紛雜雜的事情纏繞,最終也隻能吐出這一個不痛不癢的自字眼。
崔文蕭都有些嘲笑起自己來,為何事情會走到這步田地……
“主子這是怎麼了?”菱兒此時正端著安胎藥走進院中,遠遠的便看到崔文蕭麵上有些愁容,不免的擔憂起來。
她這可還懷著身孕呢,若一直這般歎氣,對腹中的胎兒也是不好。
“無事,有些累了而已。”崔文蕭掩了掩心緒,目光落在菱兒手中的藥碗,秀眉蹙起,道:“又要喝?”
菱兒麵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一天三次,絕不會錯。”
說著便將藥碗遞給了崔文蕭。
“……”崔文蕭有些任命的接過藥碗,皺著眉頭一口氣喝了下去,隨即將藥碗丟在桌上,道:“真是苦的很。”
“嘻嘻……”菱兒心滿意足的將藥碗端起,笑道:“這可都是為了您好呢。”
說完,便向崔文蕭行了一禮,轉身拿著空藥碗出門去了。
崔文蕭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小腹,麵上亦是不自覺的帶了一絲笑意,可隨即一聲響動卻是打破了這番寧靜,讓崔文蕭頓時心中一凜。
難不成,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