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鞋二字如同針刺一般瞬間紮入崔文蕭的心中,刺的她鮮血淋漓。
事情走到這一步,究竟是拜誰所賜,崔文蕭自然一清二楚。狠狠的抬頭朝那準備離去的人看了一眼,崔文蕭大著膽子道了一句:“髒了世子殿下的眼,文蕭真是有罪。”
聲音雖然清淡,可是話音中卻是不卑不亢的很。
司徒雷聽得這一句,不免的皺起了眉頭。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隻能用手撐著桌子的崔文蕭,道:“你還真是不怕死的很。”
說完,卻似乎是來了興致一般。停下自己要離去的腳步,轉身回到了崔文蕭的身前,在她麵前的座位上坐下了。
崔文蕭掙紮著直起腰來,本就清瘦的麵容上帶著點點星光,卻並不是淚水,反而是滴滴汗漬。一陣陣的絞痛交替而來,將她的五髒六腑都攪得不得安生。
“世子殿下若是想要殺我,恐怕早就動手了,怎麼會等到現在?”崔文蕭冷笑一聲,腦中卻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嗬……”司徒雷氣極反笑,豁然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形將屋中的亮光都擋的嚴實了。
崔文蕭此時反而平靜了下來,睜著一雙眸子與司徒雷對視起來,麵上卻是一絲表情都無。
哀莫大於心死,對於她來說,這兩者哪裏有什麼區別?
“看來平時崔大小姐是嬌養慣了,恐怕長這麼大都沒有見過天牢的刑罰吧。”司徒雷伸手,輕輕挑起崔文蕭的一縷發絲,卻是猛然一拽,硬生生的將崔文蕭拽到了自己的麵前。
崔文蕭頓時吃痛,深入骨髓的疼痛讓崔文蕭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眼冒著金星就被司徒雷從桌子旁拖了出來,猛地一下子便將崔文蕭按倒在了地上。
一股涼意頓時從心底冒出,崔文蕭眨著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眼前,可燭火映照下的那個男人如同魔鬼一般,正狠狠的盯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將自己撕碎。
“崔大小姐今天有意要見識一下刑罰,那麼本世子就滿足你這個願望。”戲謔的語調從司徒雷的口中說出,眸中亦是一片冷酷。
仿佛地上的這個女人,不過是個小小蚍蜉,隨便一撚便會輕易死去。
“不過你放心,我可不會下手太重。畢竟你若是出了事,父王那裏可不好交差。”司徒雷一聲哂笑出口,按著她肩膀的手卻是越來越重,恨不得下一秒便能捏碎她的骨骼一般。
“啊……”崔文蕭吃痛,痛苦的輕哼終究是掩藏不住從唇間泄露了出來。
司徒雷眸中陰森,剛想要繼續動手,卻是聽得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切的呼喚聲。
“世子,世子!大事不好了!”
那聲音十分急切,甚至一聲搞過了一聲。司徒雷心中正是悶氣十足,聽到門外有人呼喊,怒斥一聲:“滾開!”
門外那人一愣,可卻仍舊是站在門外不走,道:“世子,當真是大事,世子您可一定要聽啊!”
司徒雷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近乎窒息的崔文蕭,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朝著門外走去。
打開門,隻見一名護衛此時滿麵焦急的正站在外麵,見司徒雷出來,頓時如同見了救星一般,急忙低聲彙報:“世子,那謝子安跑了。牢房的門被撬開,而看管謝子安的侍從們也是死了一地!”
聽到這話,司徒雷頓時雷霆震怒,本就惱火的眼睛更是在此時染上了血絲,對著眼前的護衛便是一腳,“沒用的東西!連個廢人都看不住,老子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
那小廝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腳,踹的胸口直疼,可是卻是大氣都不敢喘,隻道:“屬下們從不敢偷懶,那謝子安也不知是用了什麼辦法將弟兄們引進了圈套,這才跑的掉的。”
“謝子安詭計多端,你們這些蠢貨哪裏會是他的對手?!”司徒雷斥責一聲,卻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朝著屋內看了一眼。
那護衛眼珠一轉,似乎有些猜到司徒雷的心思,低聲疑惑,“天牢戒備森嚴,單憑一個謝子安怎麼可能跑的出去,會不會有……”
言下之意,自然是指向了內應。
司徒雷自然也早已想到,隻不過當著屬下的麵並不想多說,隻道:“說那些有什麼用?一群廢物!”
那護衛被罵的不敢抬頭,隻等著聽司徒雷下一步行動。
司徒雷狠狠的磨了磨牙,陰森森的眼眸恨不得立刻將謝子安碎屍萬段,“他不過是個丟了胳膊的廢人,諒他也沒那個能耐能夠跑的出襄陽城。告訴手下的人,全城搜索,務必將那個廢人給我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