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宴還有一段時間,朝暉公主挨著謝思茹做了下來,忽然心血來潮問起了謝晚晴,道:“本公主聽聞謝晚晴被你父親趕出了謝家,真是痛快,也不知如今她怎麼樣了?”
提到謝晚晴,謝思茹心中便沒來由地湧上了憤恨,若不是她,自己的娘親又怎麼會受難,如今自己也不至於連個依靠都沒有。
每每想到遠在千裏之外的娘親,謝思茹總忍不住要落出淚來,但在外人麵前,她還是強忍住了悲傷,謝思茹抬眼迎上朝暉公主那驕傲的目光,附道:“誰知道她,是許久不曾有她的消息了。”
“嗬嗬嗬……”朝暉公主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該不是羞愧難當,死在了外頭了吧!”
恰在此時,鹹安郡主與崔文蕭路過,將她二人的談話盡數收入耳中,鹹安郡主性急,哪裏忍得了自己的好朋友被人在背後如此數落詛咒,作勢撩起袖子便要衝上去,即便不能同朝暉公主動手,但抽謝思茹幾個嘴巴子,她還是有資格的。
崔文蕭驚覺不妙,忙出手拉住鹹安,“郡主,你要做什麼啊,別衝動……”
鹹安郡主被崔文蕭扣在懷裏,仍掙紮著要同謝思茹掐起來,“文蕭你放開我,讓我抽死謝思茹這個恬不知恥的東西!”
“郡主!”崔文蕭不停地給鹹安郡主使眼色,謝思茹再不濟,如今也是太子的人,何況她肚子裏還揣著小皇孫,碰不到她也便罷了,萬一碰到她,她再借著肚子生出什麼事來,不說太子會追究,皇上怕也會拿她們問罪。
好不容易鹹安郡主被崔文蕭製住冷靜了下來,亦考慮到了崔文蕭所想的種種因素,努力壓製著心中怒火,背過身去,正欲往另一邊走,可此時卻換謝思茹與朝暉公主坐不住了。
謝思茹起身,朝暉公主攔在她前頭叫道:“站住!”很明顯,她叫的是鹹安郡主,鹹安頭都沒回,更沒有要理睬朝暉的要死,仍要往前走。
奈何朝暉直接衝上去擋住了她的去路,一臉凶悍道:“喂,叫你呢,聽不到嗎?”
崔文蕭上前扯了扯鹹安郡主的衣袖,示意鹹安不要鬧得太難看,鹹安隻得吞忍下心中所有的不快,抬頭盯著朝暉公主,欠身道:“不知公主喚我何事?”
“你適才意欲對謝庶妃無禮,本公主實在看不下去,難道還不得過問了嗎?”朝暉真是無時無刻不惦記著自己公主的身份,卻忘了她不過是位庶出的公主,尊貴遠比不得嫡公主臨安,鹹安敬她幾分,不過是她涵養家教好罷了,哪裏是真的忌憚她的身份?
可朝暉卻偏偏忽略了這些,仗著父皇對她的半點兒寵愛,有恃無恐,大有要將此事鬧大的意思。
“公主怎麼就知道我是要對謝庶妃無禮了?”鹹安撇撇嘴,回頭睨了一眼靜坐著看好戲的謝思茹,“我可不曾碰到謝庶妃的半根手指頭!”
“可你對謝庶妃出言不遜,這可是眾人都聽到了的!”鹹安沒能碰到謝思茹,朝暉大感可惜,否則,她便能借題發揮好好整治一下鹹安了,都怪那個崔文蕭!朝暉憤憤地想,若不是崔文蕭強行拉住了鹹安,事情可就更好玩了呢!
鹹安看朝暉那囂張的氣焰便覺憋屈,終於忍無可忍,昂首承認道:“沒錯,我是罵她了,那又如何?難道我罵錯了嗎?”
“你……”
不等朝暉說完,鹹安指著在場眾人道:“她謝思茹的無恥行徑,我就不信你們都不記得了,可不是我逼著她爬上太子殿下的床破壞自己親姐姐姻緣的!”
眾人見自己無端端被扯上了,各自若無其事地四散開來,以免惹禍上身。
倒是原本被一眾世家小姐圍著的大公主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也跟著留意了起來。
“怎麼回事?”大公主側首問她的貼身宮女蓉兒,蓉兒附耳解釋道:“據奴婢所知,好似是那鹹安郡主對謝庶妃娘娘出言不遜,竟還差點出手打了謝庶妃呢!”
“那朝暉同她又是怎麼回事?”
“朝暉公主是看不過眼,要替謝庶妃娘娘出頭討一個公道呢!”事情從蓉兒的口中說出來,本就變了一個味道,再落入大公主耳中,又是另外一番意味,隻怕這大公主也是要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