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父對這個長子既望子成龍,又恨鐵不成鋼,對他是既恨又心疼,怎麼說也是自己的骨血,兒子挨餓,做父親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聽莫母這樣一說,無可奈何一聲長歎,默許了。
莫母見老爺子沒有反對,急忙吩咐陳媽給莫雲聰送飯去。
陳媽送飯上去,莫雲聰躺在床上,陳媽說:“少爺,太太讓我給你送飯來!”
莫雲聰有氣無力地說:“端走!我不吃!”
陳媽走進來,一邊往書桌上放,一邊小聲說:“少爺!你就是想做什麼,也要吃飽飯,有了力氣才能做啊,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邊說,她一邊退了出去。
菜的香味飄進了鼻孔裏,餓了幾天,莫雲聰的五髒六肺似乎都掏空完了,這時候聞著那香味,頓時饑腸轆轆起來,再想到陳媽的話,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吃飽肚子再說。這樣一想,再不客氣,端起碗一陣狼吞虎咽,飯和菜很快就沒影了。
但老爺子仍然將他鎖著,還說,如果他不答應相親,就一直關著他。
莫雲聰的屋子裏已經沒有一件完好的東西了,他被關在這裏,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砸東西!洗澡間的設備已經被他完全破壞了,如果不是為了自己要方便的話,洗手間可能也早就保不住了!
他雖然可以趁陳媽送飯的時候硬衝出去,憑他的功夫,相信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但他怕在衝撞中傷到家裏人,不管怎麼說,他們是自己的親人!
莫母每天都要來勸說他,讓他去相親,還拿些漂亮女孩的照片給他,讓他選擇,他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莫雲聰的雄心漸漸沒有了,不再砸東西,自然也是因為沒有東西可砸了,每天無精打彩的,飯量也越來越小,有時吃點,有時飯菜完全不動。
這天下午,陳媽看見老爺和太太都沒在家,悄悄進來,勸他說:“少爺!你就按照老爺的意思去相親吧!你不去相親,怎麼出得去?我如果這樣把你放了,老爺一定會怪罪我……”
莫雲聰心裏一動,看了陳媽一眼,感激地說:“陳媽!謝謝你!”
陳媽說:“唉!人要多活動才吃得進去飯,你看你,吃得越來越少,人都瘦成什麼樣了……”
陳媽來莫家已經很多年了,可以說,她是看著三個孩子長大的,尤其是莫雲聰,她看著他從一個十多歲的小不點,慢慢長成了一個帥氣的大男人,這麼多年,感情自然是有的,而且還相當深厚,看著莫雲聰被關著,被挨餓,陳媽的心裏是很痛的。
陳媽走了以後,莫雲聰想著陳媽的話,茅塞頓開,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晚上,莫母走進來,又拿出一疊照片,一邊一張一張地介紹,一邊遞給莫雲聰,莫雲聰先一直躺著,不動,也不說話,當莫母說到:“這個姓李的女孩子剛剛從美國留學回來,人很漂亮,就是看照片冷冷淡淡的樣子,好象不容易接近……”
莫雲聰不由好奇地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母親遞過來的照片,他覺得冷冷淡淡是柳菁菁獨有的性格,沒想到這個女孩子也是冷冷淡淡的。
莫雲聰的這點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莫母的眼睛,她立刻覺得有戲了,把李姓女孩子的照片拿過來,又詳細地介紹給莫雲聰聽,末了,問他:“想不想見見?”
莫雲聰沉默了很久,莫母幾乎要放棄了的時候,他淡淡地說了兩個字:“見吧!”
莫母欣喜若狂,高興地說:“那你明天早點起來,先去好好理個發,刮刮胡子,你看你這樣子,都成個小老頭了!然後再去買套衣服,我兒子長這麼俊,再好好打扮一下,一定會迷住李家女孩的!”
莫雲聰沒有說話。
莫母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對了,你今晚先洗個澡吧,你這裏沒法洗,到小如房間去洗。”莫雲聰房間的淋浴設備已經被他砸得沒法使用了。
莫母說完,興衝衝下了樓,去告訴莫父,莫雲聰同意去相親了,莫父皺眉說:“他同意去相親了?他不是要死硬到底嗎?這麼快就軟了?我看他是想玩花樣吧!哼!”
莫母說:“關了這麼久了,他就算再硬,難道他不想出來嗎?要說他玩花樣,難道怕他玩花樣,就不讓他去相親?再說,就算他不肯低頭,我們還能關他一輩子嗎?不管他是真相親還是假相親,就讓他試一試吧!”
莫父良久不語,他脾氣暴躁,當時因為一時氣憤,才關了莫雲聰,以為關些日子莫雲聰會認錯,斷了娶柳菁菁的念頭,沒想到關了這麼久,他始終不認錯,莫父反倒騎虎難下,關也不是,放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