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菁菁想起了電視劇裏的鏡頭:妻子忙著帶孩子做家務,老公打電話回來,說要加班,或者說有個什麼應酬,要晚回來,妻子叮囑他小心點,少喝酒,少抽煙,他嗯嗯嗯答應著,掛斷電話,回身扶住身邊女人嬌嬈的腰肢,還順勢在女人臉上親一口!
她毛骨悚然起來,仿佛她就是那個在屋裏忙忙碌碌的妻子!而擁著情人的肩漸漸走遠的那個男人就是莫雲聰!
她撫著已經明顯隆起來了的肚子,輕輕說:“孩子!我要不要和你爸爸結婚?我們要不要和他一起生活?他能不能對我們負起責任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孩子打掉,不管莫雲聰會不會和她結婚,她都一門心思要生下這個孩子,因為,她想要個孩子已經想了幾年了!
她覺得,這是上天賜與她的最好的禮物,在她的生活一片灰暗的時候,在她對自己的前途不抱一絲希望的時候,在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可有可無的時候,她從醫生嘴裏知道她有了孩子,那一刻,她吃驚之餘,更有一種莫大的欣喜!
她一點兒也不覺得那是恥辱,仿佛已經沉掉了幾年的太陽又緩緩升了上來,她的眼前一下子亮了,為此,她的心裏對莫雲聰充滿了感激!
從得知有了孩子以後,她就小心地保護著自己,就因為這個,她不再喝酒了。她知道,喝酒對胎兒不好,為了有一個健康的寶寶,她盡量不吃對胎兒無益的東西。
在那些日子裏,她一麵高興,一麵又常常流淚,想著她那麼愛莫雲聰,但他卻不是隻有自己一個女人,想著孩子的未來,她又高興又憂傷,心裏總想著,怎麼才能讓孩子有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
為了孩子,她終於答應淩一峰,和他複婚,做一對名義上的夫妻。
但她沒有想到,淩一峰會把她有孩子的事情告訴莫雲聰,她更沒有想到,莫雲聰為了這個孩子,願意和別的女人斷絕關係!和她在一起!
雖然她並不能確定莫雲聰愛她究竟有幾分,但他既然願意要這個孩子,願意對孩子負責,她想,就算他不夠十分愛自己也沒關係,以後,孩子就是她的全部!
但她卻不想因為莫雲聰有太多的情人,而讓孩子在成長道路上蒙受恥辱!
所以她提出了那樣霸道的要求,要莫雲聰隻能愛她一個女人!
莫雲聰雖然答應了,也真的和聶雲珊、方靖雨不再來往,但這個小如的出現,使柳菁菁忽然意識到,莫雲聰是香港人,遲早要回那邊的,自己作為他的妻子也不可能不跟他回去,孩子當然也要到那邊!
但是,在那邊,他還有多少情人?還有多少女人將來會和她搶丈夫?她能搶得過她們嗎?
她沒有一點把握!
她忽然覺得好累,和莫雲聰在一起生活,她覺得,真的很累!
很晚了,莫雲聰都沒有給她打電話過來!
她的心裏有點難受,不是有點難受,是相當難受!
這個男人,太難駕馭了!
她還要不要再繼續?
到底是繼續,還是放棄?
然而,一想到“放棄”兩個字,她的心裏就如針紮一般地疼,淚水就一滴一滴地往下滑落,再一次,她泣不成聲!
以前不愛流淚的柳菁菁,又一次抽抽咽咽哭了半夜,她自己都不明白,怎麼忽然間這麼多的淚,總也流不完!
在迷迷糊糊中睡去,又從迷迷糊糊中醒來,睜著眼睛,柳菁菁想起了以前從書上看來的一句話:
“愛情是要流淚的,不流淚的愛情不是真正的愛情。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要哭,真的會哭!而且是無緣無故地哭,無緣無故地流淚,無緣無故地傷心!”
她想:和馮小林相處的時候,我沒有哭,和淩一峰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沒有哭,現在,卻常常為這個莫雲聰流淚,難道我以前的愛情都不是真正的愛情?隻有這一次,才是真愛嗎?可是,真愛為什麼這麼累!為什麼這麼痛!為什麼這麼傷!
我不為你流淚行不行!
這樣想著的時候,淚水再一次不知不覺滑下了臉龐!又想著他一夜都沒有打電話來,她的淚水流得更凶了!
天亮了,柳菁菁懶懶地起來,梳理了頭發,怕奶奶瞧見她紅腫的眼睛,輕輕出來,沒有看見奶奶,原來她在洗手間裏,柳菁菁在廚房裏用冷水澆了澆臉,叫了一聲:“奶奶,我上班去了!”
奶奶答應了,她便匆匆忙忙走了出來。
莫雲聰曾經對她說,讓她不用上班了,怕她坐久了累,她沒有答應,不上班又做什麼?她怕無聊,而且這工作也輕鬆,再說,她也想天天守在他的麵前,看著他,時不時和他親近一會兒,還可以和他一起上下班,她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