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命債血償(1 / 2)

今年的冬日冷的比往年格外早些,才入了冬,塘裏的玉藕還未熟透時,便落了第一場薄雪。

俗話講有苗不愁長,才不過數月,小清華已經能揪著懷袖的手指頭坐起來了。

正殿內地籠燒的極暖,懷袖隻穿著件滾著風毛的琵琶襟坎肩,坐在臨窗的暖炕上逗清華抓玉如意玩。

“張公公是有話要回麼?怎不進去,在這外頭抖個什麼勁兒。”窗外有小宮女笑問。

“這話問的,小主子在裏頭呢,咱們可不得將袍子上的塵撣的幹淨些?”張保說話時,又傳進來幾聲拍打衣裳的聲音。

懷袖對跟前伺候的渙秋道:“你去將張保叫進來吧。”

渙秋應聲出去片刻,張保跟著走了進來,懷袖仍垂目逗著榻上的清華,順口道:“小兒家越矜貴越不好養,你們往後也用不著謹慎太過了。”

張保知道懷袖必定是聽見方才他與宮女在廊簷下說的話了,點頭應下,繼而道:“回主子,今兒奴才打發人給萬歲爺送蜜酪的時候,聽聞小韭說押送索府前往寧古塔的刑部陳大人,昨兒已經回京了,今天上午還入宮覲見呢。”

懷袖歪著頭想了想,挑眉道:“走的這麼快?我先前算的日子,需過了年才抵寧古塔呢。”說話時,手中巴掌大的紫玉同心如意已被小清華搶了去。

懷袖怕她往嘴裏送,欲伸手去拿回來,卻聽張保又道:“照常理兒當時主子說的那個時候,可奴才聽聞,陳大人是並未抵達寧古塔就回來了……”

“哦?”懷袖側目看了眼張保,張保拱手低聲道:“據小韭說,索府眾人才出了關外,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隊番兵,騎著馬旋風似得隻打了個轉兒,將索府男女老幼幾百口子竟屠地一個活口都不剩,陳大人的兵卒卻是半個也沒傷著。”

懷袖剛剛拿在手裏的玉如意,不留神又被小清華搶了去,咿咿呀呀地舉在眼前耍的高興,懷袖緩緩垂下眼簾默了片刻,對張保輕輕擺了擺手,張保便悄聲退了出去。

懷袖撚起茶盅,將杯中的溫茶送入口中半盞,淡淡道:“這個事兒,蘭常在怕還不曉得吧?”

銀鈴兒正在向爐中添換香片,聽見懷袖突兀問了這麼一句,愣了愣才回道:“蘭常在被貶在北苑廢殿,那地方偏僻,多半還沒聽著信兒。”

懷袖將清華交給奶嬤嬤抱去,起身行至桌案前,提筆沾飽了康熙平日閱折子用的朱砂墨,在雪白的素箋上落下朱砂墨跡如行雲流水。雪白的紙襯著殷紅的墨跡,如血一般令人瞧著觸目驚心。

懷袖寫完,小心將墨跡吹幹,塞進一個沒落署名的信封中交給銀鈴兒:“你親自將這封信給蘭常在送去,記住,等她看完,立刻將信燒了。”

銀鈴兒接過信,為難道:“可她若不願意將信還給奴婢怎麼辦?”

懷袖鳳目微眯,唇角勾出罕見的冰冷笑意,沉聲道:“放心,等她看完了信,多半已經顧不得這多了。”

銀鈴兒不明所以地點了下頭,垂目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信封,默默地退了出去,隻剩懷袖獨自坐在桌案前,神色從容平靜地將毛筆中的朱砂在筆洗中一點一點滌幹淨。

直至傳午膳時銀鈴兒方才返回來。步入正殿時,懷袖正歪在錦榻上閑翻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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