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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袖在昭仁殿歇息一宿,次日清晨康熙上早朝時,懷袖也跟著起來伺候康熙穿戴整齊,待康熙向太和殿去了,自己便也乘了攆會了自己宮內。
因為時辰尚早,懷袖又一宿睡的不安,故而並未叫憐碧預備早膳,隻命渙秋伺候更換了衣裳,便躺下繼續睡了。
誰知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懷袖再睜眼的時候,軒窗外的太陽已經照到了房梁上,盡管拉著碧紗絲簾,屋內也是一片明亮通透。
懷袖緩緩撐起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聽見外廂一片寂靜,撩開床幔一看,除了雪額臥在床邊,房裏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懷袖徑自下了床,隻穿著真絲的寬袖衣褲,踩著軟底繡鞋走出了寢殿,門前的陽光一片明媚耀眼,晃的懷袖立刻用手遮住眼睛。
前一晚下了雨,天空如被水洗過一樣清亮幹淨,庭前的院子裏也是一片寧靜,隻有月荷和青梅在大榕樹下坐著小聲聊天。
青梅最先看見懷袖,立刻站起身,月荷也跟著站了起來,兩人一起過來給懷袖請安。
回到寢殿內,懷袖接過青梅奉來的茶水漱了漱口,問:“人都哪兒去了?怎麼這麼清靜?”
“福公公送主子回來,就帶著一眾小太監去後院修整那幾株鳳尾竹了;
映雪姐姐吩咐憐碧去內務府領主子這個月的月例銀子還沒回來;
渙秋姐姐在前殿的平台上晾曬去年冬日的白梅花,主子的香粉用完了,渙秋姐姐預備著做新的呢。
其餘的宮人,映雪姐姐都不準他們來這兒打擾主子歇息,所以隻留了我們兩人。”
青梅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流利地沒打一個磕巴,連低頭喝茶的懷袖都忍不住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笑讚:“你這嘴皮子利落,腦子也好使,這麼多事,竟然沒一樣記錯,聰明伶俐不遜映雪呢!”
聽懷袖誇青梅,月荷笑道:“姐姐幼時在家就極聰明,家中的幾個堂兄弟們念書時,她總去私塾送飯。
先生沒下課時,她就趴在窗戶下麵偷聽,一來二去,那些繞口的文章家兄們沒記住,反而給她背會了好些,連教書先生都誇她說可惜托生了女兒身,若是男孩兒,一準兒是塊念書的好料子!”
懷袖笑道:“你既然如此聰慧,改日可幫著映雪一同打理宮內事物,省得她整日忙的腳後跟不沾地。”
主仆三人閑敘時,青梅伺候懷袖換了起居的常服,月荷已經傳了膳進來。
懷袖始終未見雪雁過來請安,忍不住問:“映雪呢?她每日晨起不論再忙,都必定來我這兒瞧瞧,怎麼今日不見她的人呢?”
月荷聽懷袖問起,略有些擔心地看向對麵的青梅。
青梅也是一臉無奈,輕歎道:“映雪姐姐此時在後廂,剛才主子剛起床,我們怕主子擔心,就沒說……”
“映雪她怎麼了?”懷袖緊張問道。
青梅立刻搖頭:“不是映雪姐姐,是雪雁,清晨時候,不知怎的,茶房做事時突然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