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見懷袖垂眸微窘,意識到自己方才問的話,不禁莞爾,伸手臂輕攬懷袖的肩,將她帶入懷內。
“朕說這番話,是不希望你心生誤解,朕的確嫉妒過容若,但朕卻從未怨懟過你對容若的情愫,其實朕心裏,也對容若之才頗感欽佩!”
康熙的這番話,倒是令懷袖頗感驚詫,她沒想到康熙竟對此事如此坦而言之。
康熙的眸光,被旁側的燭火映襯的平寧溫和,微微低垂注視著麵前的沙盤,猶自繼續說道:“其實,朕往日生你的氣,皆不是因你心裏想容若,而是你想他的同時,總將朕退出心門之。”
康熙說至此頓了頓,回頭望向懷袖美麗的眸子,溫和道:“其實,倘若你與朕直言,朕反而不會生氣。
就如此番沈婉之事,你大可直接說與朕,難道朕在你的心裏,竟是這般不講情理,不可理喻之人麼?”
懷袖立刻搖頭,情不自禁反手緊緊握住康熙的手,眸子裏盛滿深深的愧疚。
的確如康熙方才所言,一直以來,她都小心翼翼將對懷袖的情感埋藏在心底深處,不敢被康熙闕見一絲一毫的痕跡。
盡管她是不經意而為,但這樣的想法,的確下意識將他阻攔在情感之外。
“臣妾往日的確不夠細膩體察聖心,萬歲爺方才說的極是,往後,臣妾有心裏話,定會與萬歲爺說出來,省得悶在心裏,自己也難受。”
康熙凝望著懷袖的眸光,始終寧靜溫和,聽她這麼說,薄唇邊勾出淡淡的笑痕。
“你心裏的小秘密若實在不願講,朕倒也不勉強,隻是倘若日後遇此事,你與朕言明,朕斷不會責難與你。”
懷袖輕輕點頭,卻道:“方才萬歲爺說起親征葛爾丹,我大清兵精將廣,何愁無人帶兵征討逆賊,萬歲爺何故要冒此危險,親自帶兵征討?”
康熙見懷袖依然擔心是,牽著懷袖的手,緩步由旁邊的側門向後殿的園子散步漫行。
“容若為了有機會向朕開口討你,先是編纂了《通誌堂集》之後,又親自涉險,赴疆北盛京等地,繪製回疆域全圖。倘若你當時並未封妃,他開口向朕討要你,朕還當真沒有理由駁他呢!”
懷袖淡淡道:“容大人一心盡忠朝廷,他心裏揣的先是國事,之後才是兒女私情,就算沒有臣妾,容大人也必當為國行此番作為!”
康熙點頭:“我相信容若一片忠心,但你的確是他完成這些的最大動力。”
因為有了先前開誠布公的那些話,懷袖此刻聽康熙如此說,已經不再如往日那般拘謹。
微垂著眉睫笑了笑,轉而道:“就算容大人當年如此行為,那今日萬歲爺所言呢?莫非也是為了臣妾而挺身涉險麼?”
“正是!”
康熙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帶著鏗鏘的分量,驚地懷袖當即立停下了腳步,清澈如水的眸子緊緊盯著他明亮的眼眸。
懷袖看出來了,康熙此言並非兒戲。
“容若當年是為了向萬歲爺討臣妾,如今,臣妾已然侍駕於聖前,以後也必當長長久久陪伴君前,萬歲爺為何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