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沈家一案,不可說……”
懷袖回至自己的清芷宮時,腦子裏依然徘徊著吳漢詫的這句話,獨坐在涼閣內,望著眼前的搖搖燭火發呆。
“邦,邦邦……”
耳畔突然傳幾聲有節奏的敲擊聲,原本臥在門邊的雪額突然直起了身子,豎著毛茸茸的耳朵仔細聆聽。
“邦,邦邦……”緊跟著,又是兩聲。
雪額立刻一躍至窗邊,卻被莫桐按住了頭頂。
“乖,回去門口守著!”莫桐輕聲安撫著雪額,在雪白的大腦袋上拍了兩下。
雪額在窗前繞了兩圈,乖乖回門邊臥著去了,隻是一對圓滾滾的虎目,仍直勾勾盯著關閉的木窗。
懷袖打開木窗上的栓插,輕輕向外一推,兩扇雕花木窗剛推開,一道利落的身影立刻飛身躍入涼閣。
將窗又關上,莫桐回轉身,卻見官千翔已經蹲在地上逗雪額了。
懷袖淡然一笑,沒想到這個悠然王爺跟隻虎也能自來熟。
“我真好奇,皇城每日那麼多禁軍把守,你怎麼能進出如履平地。”懷袖說話時倒了杯茶,放在桌邊兒上。
官千翔揉了一把雪額毛茸茸的大腦袋,起身走至桌邊,端起杯喝了口茶,笑道:“那些禁軍都是擺設,別說我這樣的,先前容若在時,不是也進出自如麼?”
懷袖聞聽,臉色頓時微變:“你……居然也知道?”
“你這兒的事兒,沒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官千翔說的雲淡風輕。
聽在懷袖耳中,卻是另一番意思,不再接這話,輕垂纖睫,懷袖問:“你今日來,是為大相國寺那個和尚吧?”
官千翔仍坐在上次的那張椅子裏,精亮的眸子凝著懷袖被燭火映襯的但橘色容顏,問:“你相信那老和尚當真圓寂了?”
懷袖輕輕搖頭:“不信,可眼下卻已尋不著他的人了。”
官千翔垂下眼簾,輕聲道:“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懷袖目光微淩,靜默地凝視著官千翔片刻,道:“那日清晨,賣位置給我們小廝的那個生意人,是你的人吧?”
官千翔笑了:“果然蘭心蕙質,一語道破天機!”
“這還不容易想麼?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兒!”懷袖笑嗔。
官千翔望著懷袖的笑靨,眸子卻肅色道:“你可知那老和尚為何突然就消失了麼?”
懷袖輕輕搖了下頭。
“那天,正是你,被那老和尚識破了天機!”
懷袖聞言,心內大驚,立刻問:“當日我被那龍葵迷惑,中間有段不知所言,可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官千翔搖頭:“當日萬歲爺在你身邊,你被迷惑,他卻是清醒的很,所以斷不可能任你說出來什麼,我懷疑,那老和尚多半之前就曾見過你。”
懷袖聽官千翔這麼說,突然恍悟:“你是說……在宮裏的那次?”
官千翔輕輕點了下頭,正欲開口時,門外傳進來雪雁的說話聲:“小格格,今日可早些歇息麼?”
懷袖心中原本正想著這件事,突然被雪雁這麼一問,唬地一驚,正欲開口時,雪雁窸窸窣窣的腳步已經到了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