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往地上一丟,那老乞丐翻著白眼珠兒已經人事不省。
“快看看別是已經死了!”常寧立刻命人端了桶清水來,將老乞丐臉上的酒都衝洗幹淨,
“王爺,這人的胡子是假的!”給乞丐洗臉的侍從伸手抓起一綹胡子給常寧看。
常寧點頭道:“給我好好洗,順帶把他臉上的胡子全弄下來,本王爺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鬼!”
眾人七手八腳,將老乞丐浸過酒的衣裳全都換掉,順帶將他身上濃重的酒氣洗幹淨,最後,又給他強灌下去一碗老陳醋,以解體內五髒的酒。
常寧見人洗幹淨了,才走至近前,看著那張寸毛不生的臉,常寧冷冷一笑,沒想到居然是這個人。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老乞丐才緩緩醒過來,睜開眼,昏黃的眼珠子四下看了一圈兒,隻見周圍漆黑一片,牆壁上點著白蠟,旁邊是一個挨著一個的大酒缸。
伸手一摸,下巴上的假胡子已經不見了,心裏頓時涼了大半截。
空氣中彌漫著清幽幽的酒香,聞著特別舒服。
光聞這味兒,他就知道這些全是上好的禦酒,以前在宮裏伺候人時,他每逢宴席,總能聞到這種熟悉的香氣。
可此刻,老乞丐皺巴巴的臉上有種幾近絕望的平靜,緩緩坐起身,接著燭光向四下張望。
隱約瞧著距離他十幾步遠的地方,擺著一張太師椅,椅子上端坐著一個身著灰色長衫的清瘦男子。
或是被酒泡的時間久了,老乞丐的眼睛很模糊,隻能看見對方的輪廓,卻看不清對方的臉麵。
“怎麼?鄭公公才從宮裏出來沒多些日子,就不認得本王爺了?你先前在宮裏的時候,可沒少給本王爺磕頭呢!”常寧唇邊噙著笑,悠然開口問道。
鄭炳原以為是裕妃的人將自己拿住,聽這聲音方才恍悟,居然是恭親王常寧。
鄭炳原本如死灰般的臉上,頓時閃現出一絲生氣,翻身跪地連連磕頭。
“奴才狗眼不識貴人,奴才當真瞧不清楚是王爺您,奴才本來幾十年前就被閹過,今天又被王爺給淹了一回,這眼神兒實在是不中用了!”
常寧聽鄭炳這話,忍不住笑了笑:“哼!你這老鬼精,怪不得能混到掌事公公呢,這張嘴的確是慣會說的,不過今日本王爺將你弄來,可不是聽你耍貧嘴的!”
常寧說話間,冷撇了他一眼,話鋒一轉:“說說吧!你的眼睛是怎麼瞎的!”
鄭炳身子一顫,低著頭小聲嚅囁:“奴才不知道王爺這話是啥意思……”
鄭炳話剛落,隻聽 耳邊嗖的一聲譏諷,左臉被一塊堅硬的東西狠狠打了一下,疼地鄭炳立刻將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口中不住地呻吟。
由常寧身後的酒窖門口,緩緩步入一位月白長衫的男子,悠然道:“本王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要不今日本王也彈瞎了你的另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