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座鑾駕緩緩落下,裕,惠二妃同時步出鳳攆,懷袖方才款款屈膝:“懷袖給二位姐姐請安了。”
裕妃笑道:“毓妃來的這麼早,看來本宮今日是來遲了,沒瞧見最好的景致!”
懷袖聞言,便知她已經知曉了方才寶蘭一事,緩緩站直身子並未搭話。
倒是惠妃,瞧著懷袖腳邊安靜蹲臥的雪額,低聲道:“本宮瞧著這隻虎似大貓般乖巧可人,並非害人之物,怎就將蘭妃嚇成那個樣子,本宮還當極凶狠呢。”
懷袖淺笑:“方才有位才人大聲叫嚷,驚了雪額,它才撲過去,其實也並未咬著誰,不過是唬了蘭妃一嚇罷了。”
惠妃輕輕點頭,溫和安靜的目光看向雪額,似有幾分喜愛之意。
裕妃卻由女官挽扶著,先走至她二人前麵,側目看了眼懷袖,淡淡道:“雖說這畜生是萬歲爺賞賜妹妹的,可畢竟是猛獸,日後再有如此姐妹們相聚的時候,不可再帶它來了,傷著誰,嚇著誰,大家麵兒上都不好看!”
懷袖淺笑:“若依著我,也不想帶這東西出來,前日萬歲爺卻特備囑咐,說要常帶它出來走,如此方才能長得好,萬歲爺喜歡它,我也是沒法子!”
裕妃聽懷袖將康熙搬出來,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冷聲道:“萬歲爺什麼時候,對隻獸竟如此上心!”
裕妃此言一出,旁邊的惠妃和後麵跟著道勤嬪都不約而同望向懷袖。
眾人心中皆知懷袖眼下正受著康熙的盛寵,裕妃這話明擺著是明說雪額,暗罵懷袖。
懷袖自然也聽出來了,卻絲毫不惱,隻低聲道:“這兒人多口雜,姐姐說話可千萬小心,萬歲爺的心上有的,隻是江山社稷!”
懷袖此言一出,裕妃臉色頓變,美麗的眸子立刻撇向懷袖,見她長睫微垂,唇邊含笑,顏麵竟無半分異色,心中不禁一淩。
默默轉回身,將目光落在旁側的一眾牡丹花束上,不再開口。
惠妃始終在兩人旁側靜靜走著,仿似並沒聽見懷袖與裕妃的言辭,隻閑庭信步賞玩牡丹。
一陣微風浮動,裕妃腳步停在一株名為鳳丹的牡丹跟前,伸手捧著巨大的花冠讚道:“這花兒長得好生漂亮,怨不得古人常言‘唯有牡丹真國色’果然一點不假!”
惠妃也伸手捧起另一朵細瞧,卻輕皺了幾下鼻翼,直起身子道:“本宮聞著有股子味道好生熟悉。”
說話時,湊近懷袖身邊嗅了嗅,又湊近勤嬪身邊嗅了幾下,略顯驚訝道:“勤嬪也在用秘製香料麼?”
懷袖微感驚詫,沒想到惠妃竟然對這香料如此熟悉,站在這萬叢牡丹中,竟然一下就分辨出這秘製香料的味道。
勤嬪點頭:“我常年喝藥,總覺著宮內的藥味濃重,這香恰巧也味重,可用來熏屋子,久了,身上便也染上了這香片的味道。”
裕妃聞言,向懷袖笑道:“這香料是我哥哥自海南帶回來進貢萬歲爺的,據說用來熏屋子是最好不過的,妹妹可喜歡,我送你兩盒!”
懷袖正欲開口,惠妃玩笑道:“這香片內務府多得是,我都領過幾次,你若真大方,送些旁的稀罕玩意兒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