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頭進屋,就瞧見懷袖已臉色蒼白地歪在勤嬪懷裏。
“主子這是怎麼了?方才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映雪急地直跳腳。
勤嬪道:“就是看了你剛才送進來的那張字條,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銀鈴兒略通些醫術,瞧見懷袖臉色發白,嘴唇發青,便知是急火攻心所致,她久侍勤嬪的病榻前,對待這些早有了經驗,此刻顯得比旁人倒鎮定許多。
撥開麵前圍攏的幾個人,銀鈴兒道:“娘娘這是急火衝了心脈,讓我試試。”說罷,伸手探向懷袖鼻息下的人中穴。
緊緊按壓了少刻,懷袖隻覺一口濁氣由喉嚨裏滾出來,整個人才緩緩清醒過來。
勤嬪見懷袖醒過來,總算鬆了口氣,附身探向懷袖柔聲道:“你何故生這麼大的氣?”
懷袖緩緩將手中的字條遞給勤嬪,淚已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太子害了家師,這……都是我的過……”
勤嬪將懷袖手中的字條拿過來一看,便知這必定是有人故意而為,隨即站起身道:“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若不知道就算了,既然我在此,少不得將此事秉承萬歲爺,一切當由萬歲爺做主。”
勤嬪說話時,跨步出了八寶閣,向昭仁前殿行去。
門口侍立的李德全遠遠瞧見勤嬪,還以為是懷袖,正欲磕頭,勤嬪已走至近前。
李德全許久未見過勤嬪來昭仁殿,乍一見,甚是驚詫,愣了愣神兒才跪地磕頭:“奴才給勤主子請安,勤主子……”
李德全話還沒說完,勤嬪已越過他走向昭仁殿暖閣內。
“哎!主子,您且等等,容奴才跟萬歲爺通秉一聲……”
李德全跟在身後好言相勸,勤嬪卻突然轉身怒道:“如今有人加害毓妃娘娘,需盡快稟奏萬歲爺,若出了岔子,你這奴才可能擔待的起?”
李德全聞言,嚇地將頭一縮,不敢再多言語,隻在心裏暗暗嘀咕:這說的是裕妃娘娘還是毓妃娘娘?究竟是哪個呀?
哎,算了,甭管哪個都得罪不起,還是任由她進去吧!
勤嬪行至暖閣內,康熙剛由南書房回來,才換了常服,一轉身見勤嬪已跪在當地。
“熙嵐,你這是……”
勤嬪先磕了個頭,直起身子時,眼內已蒙了一層水霧,聲線哽咽道:“萬歲爺,有人欲害懷兒……”說話間,淚已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萬歲爺聞言,疾步走至勤嬪近前,一把將其從地上拉起來,蹙眉問道:“朕辰時去看懷兒,不是好好的麼?”
勤嬪輕聲抽泣道:“萬歲爺去瞧瞧就知道了。”
康熙聞言,一步不敢怠慢,大氅都顧不得披,轉身向殿外行。
李德全見狀,也不敢開口攔,趕著命人抱了衣裳在後麵跟著。
來至懷袖的八寶閣,已見滿屋子的人端盆的,端水的,已是亂哄哄一團。
康熙目光投向檀木秀床,隻見懷袖緊緊逼著眼,臉色蒼白躺在床內。
見懷袖不好,康熙忍不住怒極大喝:“都給朕滾出去,這麼多人都伺候不好朕的毓妃,都統統送去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