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兒乍聽這要名隻覺耳熟,口中念叨了幾遍,突然拍手道:“我想起來了,有一種藥,據說是從藏域傳過來的,我聽爺爺說起過,這種藥名為‘龍夔’其花粉可迷亂人心性,使人腦中生出幻想。
我想方才娘娘說的那種夔卉,八成就是這種龍夔了。”
懷袖聞言,立刻跟著問:“你可知道這藥哪兒能弄到?”
這下銀鈴兒一張小臉兒皺地更緊了,這種草藥還是她幼時聽爺爺無意中說的,還不知這世上究竟有沒有這種藥呢,更別提去哪兒弄了。
懷袖看出銀鈴兒為難,便道:“也罷了,連李太醫也是和多年前才聽說過一次,想來定是十分稀罕的,我這也是急病亂投醫。”
勤嬪柔聲安撫道:“你也別想太多了,昨夜裏你不是發了高燒麼?呃或許是高燒致使頭腦偶有失憶也說不定呢,沒準兒過陣子你就又想起了。”
銀鈴兒想了一會子,說道:“我有個表叔,是京內和正堂藥房的管事,京城內的生藥行,他家是最齊全的,不如我托人跟表叔帶個話兒,幫著主子留意這種藥,或許真能遇見也說不定呢!”
懷袖聞言,當即由榻內的小抽屜裏取出兩個二十兩的梅花錠子,笑道:“甭管事成不成,我先謝你了!”
銀鈴兒先不肯收,可經不住懷袖搬出毓妃的頭銜,便跪地磕了頭,轉身去了。
屋內隻剩下,懷袖和勤嬪兩人,勤嬪見懷袖嘴皮兒微幹,端了盞茶遞給她。
懷袖接過茶盞時,說道:“上次我給你送去的那秘製香料,你可還用著麼?”
勤嬪點頭:“那香料裏麵雖然有那些藥,可於我用倒也無妨,反而壓屋內的藥味兒很好用。”
懷袖輕輕點頭,繼續道:“說來也湊巧,前些日我在梅園中散步,偶遇上惠妃,她身上竟也有這種秘製香料的氣味。”
勤嬪微皺眉心:“這秘製香料可是她也領取過嗎?”
懷袖點頭:“我叫映雪去內務府的畫押簿子上瞧瞧查過,因其中遺失了兩頁,故而並未查著,我後來命福全去遇見惠妃的地方找了一圈,正巧找到了一小塊香片,竟然與我送你的那種一模一樣,瞧那香料上的沉斑,約莫也同一時做成的。”
勤嬪想了想,疑惑道:“聽聞惠妃這些日極少出宮,自明府出事,容大人又去了,她整日獨自關在佛堂內,據說終日靜心抄撰《地藏菩薩本願經》為容大人超度呢。”
懷袖點頭道:“這個我倒是也聽人說了,隻是我琢磨惠妃平日性子溫良寧靜,且眼下又終日禮佛抄經,當不喜這種味道濃烈的香品才對,卻為何將這麼濃的香料帶在身上呢?”
勤嬪聽聞懷袖這麼說,也道:“且你叫福全去尋,偏偏就尋找了,這不是太巧了麼?惠妃身上所帶之物,豈是這麼輕易就掉的?”
懷袖聞言驚道:“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將香料落下的?”
勤嬪正欲開口,隻聽得閣外窗下有宮人高聲傳道:“裕妃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