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盛凱鋒皺眉,“山亭的存在,對什麼人有威脅?”
霍立昕撇著唇角,笑得無奈,“看來你知道的事情太少,連葉鶴正沒有生育能力你也不知道。”
盛凱鋒匪夷所思地擰著眉頭,“可是山亭和康康……”他恍然大悟,“都不是?”
“不錯,他們都不是葉鶴正的親生兒子。葉山亭出生後的一段時間裏,葉鶴正是不知情的,對這個孩子寵愛嗬護有加,可是後來事情敗露,葉鶴正惱羞成怒,折磨了葉山亭的生母和生父,最後葉山亭也難逃葉鶴正的魔爪。車禍、火災,都是葉鶴正找人做的,為了不暴露他自己。”
盛凱鋒低眉思忖,“事情是怎麼敗露的?”
霍立昕喝了一大口酒,再說起往事眼中早已沒有波瀾,可是心頭痛入骨髓的感覺,卻還是那樣深刻,一字一句說來就像是一把利刃挖開他的傷口,血淋淋的一片模糊,“葉山亭的生父,本是葉鶴正的私人醫生,也正是這位醫生在給葉鶴正做檢查時,得知他無法懷孕的事實,所以藏起了這份報告,惴惴不安了好多天,他又害怕葉鶴正知道此事後趕盡殺絕,於是他偷偷約葉山亭的生母見麵,不料葉鶴正早對自己的女人起疑,一路跟蹤尾隨,於是……”
霍立昕咽著洶湧酸澀的淚意,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燒心窩子的烈酒。
“她拚了自己的命攔住葉鶴正,讓葉山亭的生父有機會送自己的兒子到美國。如果那天不是允兒隨學校在外地參加活動,他們也會讓她一塊兒走……再後來,葉山亭登機後,他的生父折返回去救自己的女人,雙雙被葉鶴正打死……葉鶴正買通人,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盛凱鋒看著他側臉的神情,似乎想到了什麼,“你為什麼知道這些?”
霍立昕垂下頭,手中的酒杯無力搖晃。
“就算是葉山亭,他當時那麼小,我想他也不會知道事情的原委。”盛凱鋒若有所思的低語,“包括阿允,她也不知道這些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霍立昕斜著眼睛瞟向盛凱鋒,揚唇冷笑,“因為那位私人醫生、葉山亭的生父,正是我的父親——霍興。他見不過葉鶴正欺淩妻女的行為,暗中幫助葉山亭的生母產生了情愫……”
盛凱鋒咬牙未語,雖然心中早已有了猜想,卻仍是一驚。
“當時的我,和允兒一樣在外地參加學校的活動,等我回來,家裏空無一人,隻有一封信放在我的床頭。信中將我托付給一位做警察的親戚,葉鶴正自然不敢動我,並且信中將這些事情說得清清楚楚,甚至還有那份葉鶴正的檢查報告。”霍立昕冷哼一聲,又是一大口酒入肚,“可那時候的我能做什麼?我隻是個孩子,想要對付一個如日中天的成年男人,難如登天。所以我隻有開始冷落允兒,我害怕自己會牽連她也遭毒手,我開始為將來的複仇做準備,我要錢,我要出名,我要權利,我開始瘋一樣的畫畫……”
霍立昕抬頭望著天,冷嘲熱諷地苦笑,“好笑吧,我畫畫的初衷居然如此肮髒!”
盛凱鋒並未對他評論,“那麼霍立川呢?他不是你的親弟弟?”
“不是。我爸爸之所以送山亭到美國,正是因為我的叔叔在那裏,他會照顧山亭。可是後來,美國的那場大火,我叔叔為了救山亭和立川,葬身火海。立川,就是他的獨生子。”
“葉鶴正知道山亭沒死,又有人保護,所以改成暗中監視。”盛凱鋒大致已能知道事情經過,“隻要葉山亭不回國,葉鶴正就不敢輕舉妄動。既然是你的叔叔救了山亭,那當初為什麼又要說是Sam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