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允,這本來就是事實。”盛凱鋒扶住她的身子,“阮湄承認這一切,能適量減輕刑罰。”
葉梓允咬著紅唇,苦笑道:“她現在是親自開口承認自己毒殺了葉鶴正,這是殺人啊!如果隻是單純的綁架案,她不過坐幾年的牢,可是……現在是人命官司,有可能……她一輩子都見不到自己的兒子了!”
“阿允……”
“雖然我和她有過節,可我現在隻是心疼康康這個孩子。”葉梓允吞咽著吼中的硬物,抬眸望向遠處坐在草地上畫畫的康康,眉頭緊擰,“他已經很可憐了,如果將來知道自己的媽媽是個殺人犯的話……”
“阿允,看著我。”盛凱鋒擋住了葉梓允的視線,雙目堅定有力地看著她,“你認為阮湄能給康康什麼?她正是什麼都給不了,才隻能把孩子托付給你。你、我,我們的家庭,能給康康最好也是最健康的成長環境,這才是最重要的。哪怕將來他知道自己媽媽做過什麼,他有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會理解他媽媽的所作所為,明白嗎?阮湄是愛他,是信任你,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陪著康康,讓他擁有一個美好的回憶,和獨立麵對未來生活和現實的能力。”
“……我知道。”葉梓允攬著盛凱鋒的腰,側臉靠在他的懷裏,“可心裏難免不是滋味。”
過去的事情已經注定無法改變,而將來的生活取決於當下。
葉梓允深吸一口氣,為阮湄的遭遇感到無奈,卻也是愛莫能助。
盛凱鋒緊緊抱著她,吻著她的秀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風輕輕拂過茵茵的青草,孩子們的笑聲天真稚嫩,這是人的一生中最美好的歲月。
與此同時,顧非也將阮湄認罪的消息帶給了霍立昕。
裴安長鬆了一口氣,喝了一大口的紅酒,“沒想到她還夠仗義,自己認了罪。雖然本來就是她自己動的手,說是她做的也不為過。”
“這話你就說得沒良心了,畢竟,是我們讓她做的。”
裴安瞪了眼說話的顧非,“就算沒我們,她也會自己想辦法弄死那個混蛋。”
“不過。”葉山亭幽幽地轉向霍立昕的方向,“她為什麼自己認罪,沒有供出我們?”
霍立昕看著茶幾上幾幅絢爛的畫稿,問道:“這些畫,你們覺得如何?”
裴安一來就注意到了,早已經大加讚賞了一番,顧非雖然不懂,但看著也覺得賞心悅目。
“如果我說,這出自阮湄的兒子之手呢?”
霍立昕幽深的目光掃視過他二人,裴安和顧非都知道康康的情況,全都目瞪口呆。
“這……怎麼可能?那孩子不是天生的傻子嗎?”裴安納悶。
霍立昕長歎一口氣,“他不是傻子,隻是感知世界和自我的角度與方式,與常人不同。”
“所以,這是阮湄認罪的理由。”葉山亭一語中的,“為了她的孩子。”
裴安撇撇嘴,餘光瞥見始終不言一語的Sam,一腳踢了踢他,“喂,一直心不在焉的。”
Sam茫然地抬頭望向四周,霍立昕正好走過他的身邊,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事情都已經結束,我也死了心,不再有任何計劃,所以剩下的事,是你自己的私事。我,尊重你的決定。”
Sam依舊無話,心裏掙紮不已。
“Sam,未來遠比過去重要。”霍立昕捏了捏他的肩頭,沉重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