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道川畫廊的老板後,他才誌得意滿地走了,留下一遝霍立昕畫展的構思草案。
葉梓允坐在辦公桌盯著茶幾上疊起來的五份文件夾,不禁苦笑。
他好像早知道來這一趟自己就會答應的樣子,有自信的人看來的確容易辦成事情。
她收斂視線又落在辦公桌上的那捧雛菊,思忖片刻,最後還是撥通了蘇白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蘇白的嬉笑聲響起,好像剛才正在和同事們聊著八卦,“這個點打電話找我,如果是為了請吃午飯那就太沒誠意了,不過我不介意約晚飯。”
“……”葉梓允好笑地揉著眉心,“你說你做了什麼好事,需要我請你吃飯?”
“難道我們之間吃頓飯還要如此勢利?”
“好啦,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你說說,昨晚你到底和你們公司的大老板說了什麼?”
“我能說什麼啊?自我介紹一番唄,記不清啦,昨晚喝了那麼多酒。”
葉梓允撇了撇嘴,蘇白對大老板有心思,肯定不會冒充自己的名字和職業,但是這束花卻送來了花旗銀行而不是蘇白上班的媒體公司,“你有沒有告訴他,你是他的員工?”
“為了拉近關係,這點我肯定會說啊。”
葉梓允心裏更納悶了,“那你……自始至終都承認是自己送暖暖回家的?”
“對啊,Yedda,你不會是為這件事生氣了吧?”
“沒有。”葉梓允摁了摁太陽穴,“我掛了,周末請你吃飯。”
蘇白頓時高興,葉梓允掛了線後卻百思不得其解。
照蘇白的說法,暖暖的爸爸是一眼識破了蘇白的謊話,並且知道自己上班的地點和部門。
看來,暖暖的爸爸是知道她的身份和背景。
但是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葉梓允盯著雛菊花咬著筆頭,難道是他同意暖暖接近自己時曾經對自己做過調查?
有錢人不都是這樣幹嗎?
葉梓允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沒有回複短信,埋頭工作去了。
誰料葉梓允剛下班的時候,突然接到公司前台小姐的電話,“Yedda姐,這有個孩子在等你,她說自己叫暖暖。”
葉梓允微怔,“她一個人嗎?”
“她爸爸送她來的,不過現在隻有她一個人。”
葉梓允不清楚她爸爸是什麼意思,拜托前台小姐照看一下暖暖後,自己急忙收拾好文件進了電梯。當她一路高跟鞋小跑到前台時,正好看見暖暖坐在前台的工作間裏,手裏捧著前台小姐給她的橙汁,正麵無表情地咬著吸管。
“麻煩你們了。”葉梓允走來,先謝過前台小姐。
暖暖一見她來了,臉上的霜氣瞬時融化,綻放出燦爛如朝霞的笑容,撲進葉梓允的懷裏。
前台小姐抿嘴淺笑,“這小孩可真厲害,我哄了她老半天,還真是一句話都不和我說。”
葉梓允笑了笑,摸著暖暖的頭,“她的脾氣就是這樣,你千萬別介意。”
前台小姐揮揮手,自然沒往心裏去,“不過,Yedda姐,這孩子和你什麼關係啊?”
“……”什麼關係,這個問題好像還真不好回答。
前台小姐又調皮地眨著眼睛,“我剛才看見她的爸爸,好帥啊!該不是Yedda姐的老公?”
葉梓允苦笑地解釋,隻說是朋友的孩子。
前台小姐笑得神秘,一臉“我懂的”的深意,卻叫葉梓允心裏更是無從辯白。
好端端的,倒像是她的私生女似的。
畢竟,暖暖和誰都不親近,唯有對葉梓允離不開,說沒關係隻怕也沒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