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允的貝齒緊咬著粉嫩水潤的嘴唇,晨起的微曦照亮她白皙的臉龐,濃密的睫毛在眼窩灑落深沉的陰翳,焦慮與牽掛在她清澈透亮的眼底蕩漾開層層不安的漣漪。
她安慰自己再等三分鍾、五分鍾、十分鍾……
手心緊緊攥著手機已不知不覺膩出了汗,空氣開始變得炙熱煩悶,混雜著鄰居早餐的香味,叫葉梓允的五髒六腑翻江倒海。她坐在桌旁,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點敲著桌麵,眼睛始終眨也不眨地盯著時間看。
滴滴答答,說好再等十分鍾,可她終於等不下去了,隻等了三分鍾立刻站了起來。
葉梓允試著撥打盛凱鋒的手機,可對方卻已經關機。
“怎麼會?”葉梓允納悶,雙手撐在桌上支著無力的身子,“他從來不關機的。”
因為知道自己會擔心,因為他總是擔心她出事時聯絡不上他。
所以,盛凱鋒的手機是沒電了?是信號不好?還是……出了意外?
葉梓允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驚得坐立難安,著著急急衝到玄關握住門把手,剛一開門,門口一抹高大筆挺的黑影靜謐地立在陽光中,他仿佛站立了許久,像是一株守候了百年的老樹,在風吹雨淋裏靜靜等待,眼前這扇門的開啟。
風吹起他額前淩亂的短發,葉梓允看得癡迷,一絲不苟的他此刻自然流露出慵懶的美。
她緊張的心,此刻也終於漸漸平複,卻又滋生出情動的心悸。
“你一直站在這裏?”輕柔的風,輕柔的聲音。
盛凱鋒眉眼裏繾綣情深,“是。”
“為什麼不敲門?”淺淺的哭腔,哽咽的嗓音裏像是落了一場微雨。
盛凱鋒揪心的疼,“在等你。”
葉梓允久久凝望著他的眼睛,沒有再開口,可心裏隱忍的愛終究被紅潤的眼眶出賣。
她知道,他是在等自己開門,等她為他著急。
多麼幼稚的人啊,在愛情裏,他們卻都像個孩子,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彼此的心意。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壞了?”破涕為笑的聲音,葉梓允垂下眼瞼,抬手拭淚。
盛凱鋒展開雙臂抱住她,清晨的陽光下兩抹交疊的影子落在雪白的地麵上,恍若並蒂花。
葉梓允的雙手摟住男人精致的蜂腰,側著臉在他胸膛裏蹭了蹭,熟悉的檀木香味和擁抱的溫度仿佛如新鮮的活力注入進她的心裏。
無需再多的言語,時光靜好,遇見愛情的人連相思都是美的。
“車庫裏的嬰兒床,你打算什麼時候做好?”
“任何時候。”
“那就從今天開始吧。”
“好。”
早餐,兩個人坐在桌前一塊兒吃的。
在葉梓允轉身準備碗筷時,盛凱鋒將一枝雛菊插進桌上的玻璃花瓶裏。等葉梓允轉身坐下時,金燦燦的雛菊捧著一束明媚的陽光映襯著她緋紅的臉,仿佛世間最美的一幅畫。總是對著冷冰冰的牆壁吃飯一個人毫無胃口,今天這一頓是兩個人分開後吃得最有味道的一餐。
葉梓允擺弄著花瓶裏的雛菊,臉色深沉莫辯,水槽前是盛凱鋒洗碗的賢惠背影。
“準備一下,今天我帶你出門。”
“去哪裏?”
盛凱鋒擰關水龍頭,用抹布將水槽的水漬擦幹,才幽幽說道:“盛罡的婚禮。”
葉梓允挑眉,渾渾噩噩的日子裏,她早已經忘了還有這樁事。
“我……一定要去嗎?”她很猶豫,這樣複雜的關係讓她徒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