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處長這話就不對了吧!”仿佛早就預料到對方不肯輕易讓步,彭學文笑了笑,繼續威逼利誘,“按照軍委會規定,我們軍統有權請求任何一支部隊配合行動。閻司令長官若是知道彭某調動他們的目的是追查日本特務的去向,想必也要給軍統大開方便之門。哪還會不分輕重地要求現在就把他們給接回去?!”
“對不起,閻司令長官下令之時,不知道彭站長也需要他們! !咱們既然奉了命令,就得不折不扣地去執行!趙師長,你說是不是?!”鄒占奎回頭瞪了趙瑞一眼,帶著幾分威脅的口吻詢問。
“這,這.....”趙瑞既不敢得罪軍政衛,又不願意得罪了軍統,最後稀裏糊塗成為別人的替罪羊。直急得滿頭白毛汗,吱吱唔唔了半晌,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能說出來。
“不是有那麼一句古話麼?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麼!!”彭學文笑著聳聳肩,臉上的表情一點點變冷。
“對不起,我們晉軍,向來講究的是有令必從!”鄒占奎把手一擺,冷冷地說道,“還請彭站長早點帶著你的弟兄離開,不要耽誤了鄒某執行公務!”
“公務?鄒處長執行的是公務,難道彭某到這裏來就是為了一己之私麼?”彭學文臉色一黑,聲音陡然提高了數分,震得趙瑞等人的心髒直打哆嗦,,“莫非你們軍政衛的人,早就掌握了那幾個日本特務的行蹤?!或者那幾位日本特務是某位重要人物請來的貴客,你們軍政衛也不便幹涉,隻能主動替他遮掩?!”
這句話,可就是準備把最後一層遮羞布都給捅破的先兆了,不由得鄒占奎不認真考慮。彭學文的授業恩師是軍統王牌特工馬占山,而後者,又是戴笠門下的四大金剛之首。真要逼得彭學文把身後人脈全都用上,咬死了晉係與日本特務有過接觸這一塊不放,恐怕閻司令長官應對起來還真要花費一番力氣。連帶著,相關參與人等,也少不了挨一頓教訓,甚至丟官罷職!
“哈哈,彭老弟的脾氣可真夠衝的!”反複斟酌之後,鄒占奎終於決定先做一些讓步,“我說要不折不扣執行軍令,又沒說一點情麵都不講。這樣吧,九十三團的弟兄一路辛苦,就由彭老弟負責安頓他們,然後將他們帶回綏西交給傅作義將軍,由傅老總按照閻司令長官的要求論功行賞就是。這樣,我和趙師長的任務也算變相完成了,你彭老弟也找到了稱心如意的幫手。不過.......”
故意頓了頓,他猛然將手中馬鞭指向橋頭,“跟九十三團一道的那支地方武裝,偷窺我騎一師軍事部署在先,開槍傷人在後。無論如何,我這個做參謀長的,都得給全師上下的弟兄們討一個說法!彭老弟,鄒某知道你交遊廣闊!但是你不至於連共產黨的遊擊隊,也要動用軍統的力量維護吧?!”
”
注1:春風不度玉門關。唐詩裏的一句,原有抱怨朝廷的恩澤,延伸不到玉門關以外之意。這裏被彭學文用來暗指,山西並非獨立王國,照樣應該接受中央政府管轄!
注2:蔡雄飛,原東北軍軍官,長城抗戰後轉入晉綏係。任六十八師副師長。1939年投日。積極幫助日本人與閻錫山牽線。促成晉軍與日軍的多項秘密協議。抗戰勝利後,被閻錫山下令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