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依然是露宿野外,更深露重,莊婷抱著自己的劍蜷縮在樹下,襯著她身上襤褸的衣衫,看起來煞是可憐。
苦僧見狀又糾結上了,他想把僧袍給莊婷披上,可莊婷近來看都不看他的樣子實在令他覺得會被扔回來。
到就看著莊婷縮在那裏,他心裏又十分不舒服……
苦僧感到了成長二十幾年來最難熬的時刻,和最糾結的情緒。一個和尚要如何才能參透一個女子的心思呢?
更何況這和尚根本不知曉女子心悅於他。
苦僧糾結萬分,莊婷冷淡非常。
詭異的二人組合終於在第三天的中午到達村落。村子裏的人鮮見外人,見到衣衫襤褸、形容狼狽的兩人都好奇又古怪地看著他們,不時交頭接耳不知討論什麼。
莊婷作為明劍門大師姐,習慣了被眾人矚目,苦僧長年修佛,對他人視線視若無睹。
他們一個兩個被討論的,反而比那些正討論著的人還淡定,正是那股淡定,憑空令交頭接耳的村民湧上許多不自在,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討論。
村民麵上的不自在都看在他們眼裏,兩人仿佛沒有看見一般,徑直走向站在一間屋子旁的老人。
莊婷麵上浮現出笑容,對老人道抱拳行禮:“老人家,請問您可知這裏離衢州多遠?”
老人家和其他村民一般穿著尋常的粗布衣裳,氣勢比起兩人來也是差之甚遠,但和村民相比,就有那麼一點不同。
莊婷走近時便觀察了,大約是德高望重的感覺。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老人應當是村裏的村長之類。
這樣的小村子,大約是沒有裏正的。
果不其然,老人家見莊婷對他行禮,雙手托起莊婷的手肘,忙道:“這……這位俠士,你們怎會來此?”
具體原因當然不能細講,莊婷隻笑笑道:“在下和這位師傅因為拖。走錯了路而路經此處,難得碰上了村子,想向您問個路,好盡快趕回家。”
老人身體雖佝僂,卻精神矍鑠,聽力也好,不像一般老人有耳背的毛病,他咧開嘴笑了笑,“辛苦兩位俠士,剛才你想問的是……何處?”
“衢州。”莊婷認真重複了一遍,“老人家可知這裏距離衢州還有多遠?”
老人迷茫了一瞬,而後表情略遺憾道:“衢州……是何處?”
莊婷:“……”
苦僧:“……”
失策。
莊婷忍住扶額的衝動,努力想幾個離衢州近的小地方的名字。
“茗陽?”
老人遺憾搖頭。
“……睢盤?”
還是搖頭。
“目樂??”
老人看她的眼神除了遺憾就是尷尬,畢竟這些地名他真的一個都沒聽過。
莊婷腦子都凝住了,誰能想到好不容易看見了人家,卻不知曉附近的地點?
一直在旁邊充當背景的苦僧走上前來,察覺到苦僧的腳步,莊婷有一瞬間是渾身僵硬的,甚至腳步都差點橫跨一步邁出去,好離他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