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浪張嘴就想說宗鐸和陸玉均,秦慕辰早一步就曉得他想那什麼當例子,擺手道:“你覺得那能一樣嗎?”
“哪裏不一樣?”孫浪辯解道。
秦慕辰忽然生不起氣了,沒想到孫浪一個摔打這麼久的人,心理也這麼不成熟,他無力靠回椅背,歎道:“你想想,宗鐸是什麼身份?他放棄了什麼?陸玉均是什麼人?”
“身居高位,手握重兵,宗鐸這樣的人成為沒有子嗣的一介孤臣反而是人所樂見的。”秦慕辰麵無表情地將這些他從來藏在心裏的話一一說出來,“而陸玉均,一個非常有用的江湖人,如果可以把他綁上朝廷的大船,自然是好事。”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除了那麼一點早被京裏人傳膩味了的斷袖之癖,沒有其他更大的阻礙。”
“你和曲丞能一樣嗎?”
秦慕辰說得很有道理,他繼續道:“還有你曾經的同僚,嶴獄裏那兩個……叫黎鵬和張齊的,兩個都是孤兒,還身在嶴獄,誰管他們是不是在一起?”
每一對都沒有外界極大的阻力。
可他們呢?
有那麼容易嗎?
所以秦慕辰不看好他們,一點也不看好。
孫浪默然,半晌沒有說話。秦慕辰坐在原位同樣沉默,閉上眼睛等待一個答案。
“殿下,”孫浪終於開口,“我不是毫無把握地要和曲丞在一起,他和我之間的問題我都想過。”
秦慕辰閉著眼睛道:“哦?”
孫浪頓了頓,“曲大人迂腐不變通我知道,但曲丞不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笑了笑,看秦慕辰睜開了眼睛,道:“這大概算是我們和伯爺、陸少俠之間一個相似之處吧。”
曲丞上有長兄下有幼弟,真要糾結於繼承香火其實輪不到他操心,“還有您說的仕途。”
孫浪深吸一口氣,“我們當然不會大張旗鼓地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之間的事,短時間內不會影響到他的仕途。”
甚至因為他留在撫遠,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照拂,借此一路青雲直上。
秦慕辰靜靜地聽著,等到孫浪停下來才抬頭看他,“這是你的想法?”
孫浪點點頭,“我也問過曲丞,他同意過的。”
不然曲丞不會答應他留在撫遠。
“你們以為這種事瞞天過海那麼容易?”秦慕辰淡淡道,“撫遠的確天高皇帝遠,可到處溜達的監察禦史不是擺設,時不時參你一本就夠你們喝一壺的。”
聞言,孫浪又露出了他招牌的微笑,帶著一股流裏流氣地痞味,“那又怎樣?頂多落一個私生活混亂,嚴格來講還不如那些大人們家裏多買了個小妾嚴重呢。”
大淵明文規定官員不許狎妓,並且對什麼等級的官員最多可以有幾個妾室都有明文規定,可以說整部大淵法典就是一大片雞零狗碎的整合體。
而且那點雞零狗碎特別欺負人,一不小心看錯行、看錯數,就等著被參上一本、吃個一鼻子灰。
孫浪這話一說,秦慕辰噗嗤就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