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血珠隻濺到了他們的衣服上,隨後洇成一團小小的血點,更有些小得看都看不清。
早些時間退開的人謹慎地提防起前麵的所有人,他們可都見過被門主用那些方式懲治過的倒黴鬼,各種方式令人防不勝防。
一時間看不出結果,不代表之後都沒有反應。
有一句話叫時候未到,指代的不止是“報”。
前頭的人自認虛驚一場,嘴被上下分開的人此時已經被“掰”開了半個腦袋,上下之間隻以一層皮肉虛虛連著。
筋骨毅然斷裂,人直愣愣跪在地上,仿佛一具失去了半個腦袋的屍體。
沒人敢上去試探這人到底死沒死,不過即便現在沒死也離死不遠了,何苦自己冒險去試。
但有這麼一具“屍體”攔在麵前,想要上前抓住少年就很不方便,繞路的話等於將“屍體”包圍在人群裏,一旦發生意外,將是極大的打擊。
人們不禁懷疑起來,難不成這少年早就算到了如今的局麵?
許許多多的視線投注在少年晦暗不清的臉上,他的表情平淡,連剛才勾起的唇角都已經恢複平整,和尋常上街閑逛的人別無二致。
可就是這樣一副隨性的模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越是看起來平淡無波的人越是能下殺手,這是行走江湖必備的心理。
少年卻向他們淡淡瞥去一眼,隨即竟轉了身,麵向那些已經徹底沒有動靜的屍體。
那一灘灘血水和模糊看不清形容的肉塊此時不能說沒動靜,間或會有蟲體在其上蠕動的身影被發現,旋即消失。
裏麵的蟲子和最開始細小到無人可以發現的小蟲已經完全是兩個樣子,此時的蟲子體積越來越龐大,最大的一個正趴伏在一塊肉上,應當是頭部的地方大大張開的口器分外明顯地在肉塊上啃咬著。
口器裏沒有牙齒,是一個管狀的東西,蟲子張大口器包裹住一部分肉塊後,那根管就會插入肉塊,注入粘稠的液體,肉塊會漸漸化開,被蟲子吸進口中。
沒想到在他們對峙期間竟有一隻如此大的成體蟲誕生,後援的人震驚同時還有幾分恐懼。
這蟲和他們曾經在門主手下見到過的有點區別,而這點區別他們拿不準是在何處,對他們會有怎樣的影響。
再者,成體蟲會聽命於少年嗎?
連門主都不曾放任此類蟲子長為成體,少年居然有如此大的膽子?
還是他為了報仇已經不顧一切,甚至做好了和他們同歸於盡的準備?
少年忽然邁開了步子,向那一堆血肉模糊的血池肉林走去,黑色的靴子踏在血窪上,濺起的血珠掛上靴子又滑下。
眾人見狀不由得提起了心,腦子裏都是自己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跟著少年前進的腳步跳得歡快。
他們看不見的角度,少年眼中的冷光一閃而逝,放置在他眼前的手背上,紫色的線條勾勒出一個好似花朵的紋路。
妖冶地開出了血腥氣。